“沒有。就觉得你好让人心疼。前些年沒爹沒娘的。现在你爹回來了你又因为对你娘的愧疚而不去相认。这天下不平的。万一哪天你爹也沒了怎办。你们还是早些相认为好。毕竟你爹也老了。你也不想以后让他老人家含恨九泉。你抱憾于心吧。”李倾华回答的云淡风轻。可这字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在绮宵心上。
绮宵抿了抿唇。深叹一口气。犹疑不安道：“他有五房妻妾呢。哪个生的孩子不比爷这么个忤逆生父的戏子强。我若与他相认才是真能让他含恨九泉的事吧。”
“别这样想。大统领很看重你这个儿子。他相信你现在就算是个戏子。他日稍加辅弼。将來一定能成为他的接班人。能扶你上他现在位置。”李倾华定视着他。眼神之中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坚毅。替徐统领苦口婆心劝道。
绮宵却以无奈语气反驳道：“兴许只是一时戏言呢。他又不是沒有其他孩子。多爷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你怎么能这样想呢。坦白跟你说吧。你爹虽有五房妻妾。膝下也只有三位千金。五姨太生的那位对位一直秘而不宣。沒人知道她生出來的是男是女。你现在是大统领膝下唯一的儿子、徐家的少爷、未來大统领的接班人。”李倾华本不想强人所难。逼迫绮宵立时就接受徐统领这么个爹。可此时看來……就照绮宵这性子不逼他一下是不会松口承认的。
“好吧。就当是的。我认祖归宗后你肯让我娶妻继续给我徐家传宗接代么。”绮宵看李倾华脸上的表情凝滞。转道。“不肯对么。”
“我等你把孩子养大。无论什么时候。你只要想來李家。随时可以。”李倾华一把拉过绮宵的双手放在胸口紧紧攥住。眸底闪烁着坚毅光芒。替绮宵决断道。
夜幕已沉。戏楼里亮如白昼的灯光与梨枝斑驳树影将墙上两人忽明忽暗的身影渲染的更为朦胧迷离。满壁满墙的“爬墙虎”不知何时停止住了那扑簌簌的扇动声。初始打扰了绮宵思绪的那只鸟雀也早已归巢整个后院之中寂静到两人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你想过别人以后会怎么说我儿子吗。让他被别人戳着脊梁骨说‘他爹是个戏子。丢下他去做军官的男宠跟军官逍遥快活去了’。我不想会有这个结果。”绮宵正了正身形。两眸暗淡无光。此时的氛围令他窒息。
李倾华被绮宵说得无言以对。唯有低眉垂眸深叹一口气。责怪一句他想得太过遥远。令他思虑不及。
“爷今年才十六。还有时间精力跟你玩下去。可是以后呢。等到爷将來二十六、三十六、四十六。你有沒有想过我们都会老的。爷跟你现在都是孑然一身。这样玩下去沒关系。认祖归宗之后呢。他们会让我就跟一个男人混一辈子么。”绮宵柳眉紧蹙。一双凤眸里饱含着对两人未來的深深忧虑。开口便对李倾华连抛出一连串的问句。
“你想这样多。活得好累。”李倾华伸手将绮宵一把揽进怀中。让他将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五指柔柔地插进绮宵的发间。顺着发线一路梳理。
绮宵紧抿着下唇。委屈道：“你以为爷希望把自己弄得累么。当初若不是你死皮赖脸地跟在爷后面纠缠不止。爷哪里用得着担心这个。”绮宵紧紧贴在李倾华的胸口。聆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这人身上的味道给他以莫名的安全感。。他挪不开身。
“现时这样说。我不來你可又想念得紧呢。”李倾华用指腹在绮宵的俊脸上摩挲着。略带薄茧的皮肤磨得绮宵脸部有些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