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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琵琶叹(1 / 2)

翌日。

李倾华在约日旦时分便醒了,只觉得胸口结结实实靠紧个人儿。李倾华低头看去,只见这怀中的少年在被子中捂得两颊热红,下唇微抿着像是在压抑什么,双眉紧皱,似是有心事萦绕。睡觉还是这般愁思深锁的模样,让人看了好生心疼。

“难得睡的这么乖。”李倾华伸手抚平绮宵眉心的皱痕:“你这个小戏痴怎么能傻成这样?让挚友勾引我在先,现在倒好,你看你将自己气成个什么样子。茶杯碗盏全数砸了不说,连平日里上妆的东西都悉数给毁了。”李倾华环视一眼这在早晨已经微亮的房间,将衣物逐渐穿好,掏出上衣口袋中的契书搁在案几上,毕竟做戏就要做的真。

“唉,当局者迷么?你那个什么挚友都看得一清二楚了。”望着床上还睡熟的少年,李倾华轻叹一口气走出房门。

绮宵睡的正是朦朦胧胧将醒不醒的时候,往原先李倾华所在的位置一个翻身,岂料却扑了个空,一瞬间惊醒。

绮宵惊坐起,慌张失措的四周环顾,自问道:“人……呢?”一双眸子在早晨日光的映照下,竟有些水光潋潋。

绮宵支着头,不禁为自己的惊慌失措而埋怨起自己来:“不过走了个混蛋,爷急什么。反正晚上也会……”转头见竟看见案几上一张满是字迹的纸。

一时间张口结舌,两只瞳子中似乎只有那张薄纸的存在。待反应过来,扑到案几旁,两只眼珠儿左扫右扫将那张东西细细看过。看到最后落款上自己与李倾华的大名那一瞬间,乌瞳因为极具吃惊而收缩。

时间像是在这一刹那之间凝固了,绮宵唯一的动作就是原本醒后一双半睁半闭的惺忪眸子在此时瞪得老大,眸底的情愫连他自己都不知是什么。不是他在那些戏文中为各个人物矫揉出的情谊,不是应付来往看客时顺着话题惺惺作态出的表情。

究竟是什么?绮宵扪心自问。难道说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就单因为那李倾华么?怎么想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譬如想湛露说的一样,他会喜欢上他会有断袖分桃之癖。只可惜这个唯一解释地通的想法很快被他否决了。笑话,就算他有断袖之癖也不该挑了李倾华这么个人啊。湛露陪了自己这么多年,若真有这种癖好应该第一个遭殃的是湛露啊。

绮宵按照这种逻辑才刚摆脱了一个问题,又陷进了下一个漩涡……

是啊,应该是湛露啊。为什么不是湛露呢?绮宵紧皱两眉,苦苦思索着。

终于……终于找到一个让他最为震惊,却是唯一解释得通的理由。湛露不是李倾华,他们谁都不能代替谁。绮宵将头埋在两膝之间用手抱住,脑子里紧绷的一根线似乎“嘣”一声断了。

在昨天看见二人搂抱之后,第一个念头并不是什么这个计划会不会成功,而是……而是李倾华究竟会不会被湛露所诱惑。也许在有些时候,李倾华在他心目中比湛露还要高上一点。只是他到现在也不明白那一点究竟高在哪。既然不是断袖之癖,那应该不会是喜欢。

两眉深锁,醒了很久的绮宵就那么保持着靠坐的姿势倚在床上,手中紧攥着那一纸契书。因为用力过大而捏的骨节发白,明明还是初春,契书却被手心渗出的汗濡湿,墨迹也淡淡的洇开些。

绮宵现在也不知是该怎办,两只眼目光游移,好像是丢了魂儿一般。

每个人都在他身边时,他以为离了谁都能活下去。现在才知道原来离了谁都不行,是能活下去没错,但是真的好失落。以前这小戏楼从人声鼎沸一夕之间变成无人问津时,他都没有如此失落过。此时只感觉这个小镇,整个京郊,似乎都与他隔绝了。

仰头靠在墙上,眼睫投下的青色淡影遮住了眼底闪动不明的情愫。窗外的光亮有些晃眼,用手背揉揉被刺得难受的眸子,动作就像是在日光底慵懒伸展的猫儿。若真是猫儿那倒还好了,心事也不用那么多。

绮宵轻叹一口气,不知道怎么想才是对,索性不想了。正正衣襟翻身下床,在床底抽出个木箱子。翻开锁扣,里面的物件蒙了一层纱,但依稀能看出外形是琵琶。绮宵蹲身将琵琶从箱子中抱出。

琵琶木色纯正,面板与相位处虽然老旧,那竹丝弦却可以看出是新换的。绮宵抱起琵琶,翘脚坐在床沿上,枕部靠在肩头,素白的手拨弄竹弦。

奏起《霸王卸甲》中《别姬》一段,起调已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中间似哀似叹半戚半怨的调子更是凄楚宛转的令人食难下咽,寝难安眠,越到后来也愈发的幽怨低沉,如泣如诉,琵琶声悲鸣哀叹,曲调中别离之痛是痛到心坎。

“不弹了。”绮宵将琵琶往床上一搁,低低咒骂一声:“平日里听起来倒还好,今日听起来跟挽歌似的,越弹越闷得慌。”

骂完似乎想起什么似的,以手扶额,无奈道:“爷怎么忘了,本就是楚霸王的挽歌。今日真是昏了头。”眸子中的神色有些黯淡。

春影之下拨出一首哀怨调子,可真是不该啊。绮宵勾起嘴角,自嘲地笑笑。随手拨出一曲《凤衔珠》。没了哀怨愁叹,曲调倒是轻快起来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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