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原来是咸宁号
一月底的东海长江口北部海域气温很低,上午温度也不过2-5度,这是一种阴湿湿的冷,海面上的咸湿海雾,总是很快就把从舰桥里走出的水兵身上棉袄染得半湿不透,仿佛是没晒干的衣服一般。这种情况,比北方的干冷更加难熬的多得多。
甲板上的炮手们谁也不愿意多穿,小伙子们感觉,哪怕多穿一件都是累赘,在这种海雾下,穿上棉袄也是很快就湿漉漉的了,虽然大家是新水兵,但是却都是老炮兵了,前期的训练也向他们证明了,海上的炮击需要时刻调整炮位,高速的摇动舰炮下,几分钟就能把人热出汗来。炮手们只是穿着件土布内衣,外面套着件黄色军服。608以五十多公里每小时高速度行进着,舰艇带起的海风呼啸着迎面扑来,往炮手们的衣服里灌注着,海雾很快把战士们的单衣从里到外染得湿透,每个人都感觉冷彻骨髓。
猎潜艇前部57mm炮的炮位上,新水兵老炮兵傅格靠在环绕炮位的钢板上,双手紧紧地握住摇炮盘,手心已是滑溜溜的了。
“一炮长,这回不是渔船了吧?”傅格问。
“我看不像,这都快到长江口了,怎么说也不该是渔船了。艇长昨天晚上开会就说了,老蒋把长江口全封锁了,连带着江口北边这一片,渔民只要被发现,就连船带人都被抓走,艇长说,很可能这次任务会遇上敌舰。”一炮长王清风云上漫步一般晕晕乎乎的说道。此刻他正在强自按捺自己大脑中不断扩散的那股子晕眩,为了做一个合格的舰炮炮长,他每天都在狠狠的磨练着自己和一炮位的炮兵,只为了能按照数据,更快的操炮到位,一遍一遍的苦练。训练之余,他们还在船上跑上跑下,擦甲板,擦武器,就连饭也不敢多吃,深怕一个不小心,又吐得昏天黑地。
各个炮位上的炮手们都在剧烈颠簸中静静的等待着命令,他们靠在冰冷的护炮钢板上,抓着冰冰冷的摇炮盘,吹着冷冰冰潮湿的刺骨海风,狂暴的海风吹的很多人两眼通红,眼泪直流。可是大家仍然努力瞪大了眼睛,拼命的瞅着海面。憋了许久的怒火,报效祖国的热忱和初次临战的激动压在胸脯下,压在胸膛里,滚烫滚烫。
越是接近中午,海面上灰蒙蒙的海雾越是稀薄,蒙在东海脸上的面纱正在揭去。
终于,十分钟之后,“报告,发现目标,正前方,就在那儿!”观察员杜石的嗓门明显提高了,目不转睛的死死盯住海面,右手用力向前指着。
“正前方偏右1度。”
“我也看到了!就在那儿。”
顺着杜石指示的方位,很快观测台上的众人大家都看到了那个不明身份的小黑点。
艇长韩廷枫和副艇长尤光华盯着观测员杜石指示的方位找到了目标,韩廷枫迅速做出决定:“你们继续观测直到判明对方身份。光华我俩下去。”
副艇长尤光华交代道:“大家仔细看,看清了立即汇报。”
说完他跟着韩廷枫立刻下到了舰桥。
艇长韩廷枫下到指挥室站在船台边,耳边不停传来雷达室一遍一遍不断变化的报告,“雷达显示目标速度5海里,方向181,我方距离目标18.5公里……雷达显示目标速度……”
很快,韩廷枫得到了他最想要的声音,舰桥内喇叭里响起观测员们一个接一个的确定声音,
“报告!是国民党的炮舰!是国民党的炮艇!对方航向正对我舰。”
韩艇枫很兴奋立即从船台上拿起通话机:
“我是艇长韩廷枫,现在我命令,全舰进入战斗状态,所有人员准备作战!
观测员继续观测,汇报对方舰艇型号和火力配置。
轮机长,继续保持发动机高速,
大副,左舵50,给我绕到敌人后面去,他们应该还没有发现我们,
通讯员,立即无线电联络,通知610和802,我们发现敌舰,命令他们立刻打开雷达,802掉头北上50海里待命,610立即赶来支援,另外用发报机向清岛基地发报,汇报我们发现敌舰的位置。
大副我说你快点啊!给我绕到背后去,快!
各炮位准备,等待我的命令!”
随着大副手中舵盘迅速的转动,608艇猛地一斜改变方向,直插敌舰后方。
这艘在长江口北边近岸航道上巡逻的是两条什么船呢?
一条船的名字叫咸宁号,原本是意大利海军驻华布雷舰“lepanto”号,1944年墨索里尼投降前“自沉”于上海,其实是找个浅滩扔下了该舰,此时意大利仍然和日本眉来眼去,日本人心领神会,自称将该舰“打捞”了起来,拉到黄埔造船厂钣金一下,修好搁浅擦坏的船壳,改名为“兴津”号。
意大利那意思就是,老子不行了,那也不能便宜你们这些中国猪,这船就交给轴心国中此刻还在顽抗的日本来继续恶心你们这些同盟国。
1946年在华日军宣布投降后,这船就作为中国战区的投降舰被国民党接收。其实当初驻华日本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