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兄,照我们这样赶路的话,恐怕需要一年多的时间才能够到达岳渊阁呢!”坐在轻舟上,段天机有些不解为什么方喜没有选择用最快的方式飞回去,而是像游山玩水一般地悠闲自在,丝毫也不着急。
“呵呵,说好了是出来游历嘛!哪有人游历就只顾着埋头赶路的?”正在向船夫请教如何撑船的方喜闻言笑了笑,淡淡道:“江山如画,见识见识这大山大水对我们的修行有益无害。”
“这”看着满脸热情地学习着撑船的方喜,盘坐在船头的段天机也是微微凝神,旋即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始用心体会起了这山水之情。
“呜呼呼!”
一声声凄婉的猿鸣划破长空,在两岸的密林中回荡。空谷传响,哀转久绝,让闻者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忧伤。这忧伤,就像是蕴藏在海绵里的水,平日里看之不出,但稍一施压便会汩汩溢出。
人心,有时候也就像是一块蓄满了水的海绵。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放下了手中的竹篙,方喜缓步走到了段天机的面前,轻声问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确实是另有一番风情。”眼眸轻轻闭上,段天机的身上忽然透露出了丝丝莫名的气机。旋即他便是惊喜地冲着方喜道:“托你的福,我的神算之道似乎又要有所突破了!”
“那便恭喜段兄了!”咧嘴一笑,方喜见到段天机就这样陷入到了入定的状态之中,当下也是忍不住微微感慨,看来这段天机在测天算道方面确实是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怪不得被已经逝去了的神算子大人定位嫡传弟子。
段天机这一坐,眨眼间便就过去了三天。期间也并没有怎么地引动天地灵气,更没有如何风云色变,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跟灵力修为突破时的场景迥然不同。
“方兄,此行段某实在是获益匪浅!”悠悠转醒。段天机冲着方喜认真地施了一礼,平淡的语气之中有些些许难掩的激动。
“的确不一样了。”有些深意地看了段天机两眼,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但是方喜本身那敏锐的感知却是告诉他,眼前的段天机比起以往要更多了一丝神秘气质,显然这神算之道有所精进对他的好处甚至还要略大于灵力的突破。
“终于是醒了!”没好气地捶了段天机一拳,方喜转身对着身边的老船夫道:“老伯。前面附近有集镇吗?”
“有的!小哥要在那儿下船吗?”
“嗯!”重重地点了点头,方喜冲着老翁一抱拳道:“有劳老伯了。”
“方兄,我们为什么不继续走水路了?我记得前往岳渊阁的话是可以继续顺流而下的。”不解地皱了皱眉,段天机压下了心中刚刚突破的兴奋,有些疑惑地对着方喜问道。
“为什么?废话。一连在水上漂了这么久,哥们整天吃这些干粮都快淡出鸟来了!当然是去好好祭祭我这被委屈了这么久的五脏庙!”拍了拍段天机的肩膀,方喜嘿嘿笑道:“放心,跟着哥走,哥带你去大吃一顿!”
“呃”被方喜的话弄得一愣,段天机顿时满脑门子黑线,现在这个家伙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俗人,为什么偏偏先前还是他的提点才让自己有所明悟呢?
“走!大鱼大肉在等着我们呢!”搂着段天机的肩膀。方喜仰天大笑。意气风发,似乎将要去干一件特别伟大的事情一般。
“方兄,我敬你一杯。”离开了老翁的扁舟,置身在一个小集镇的酒肆之中,段天机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对着方喜正色道。
“哎哎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方喜怪笑着道:“都跟我出来了,又没有长辈在身边看着。这些繁文缛节你还遵守,傻不傻啊?来。像我这样!大碗酒,大口肉!”
“呃”段天机端着酒杯的神色微微一滞,心中不由得泛起嘀咕:这个方喜怎么总像是在把自己往歪路上引呢?
“还愣着干什么啊?”大笑了一声,方喜自己先带头饮了一大碗酒对着段天机道:“感情深,一口闷!就咱们兄弟这感情,你好意思不用碗喝吗?”
“呃”再次无语,段天机额头上冷汗直冒,但是方喜既然都已经这样说了,他自然也不好拒绝,只得将杯子换成了大碗,猛地灌了一大口。
“咳咳咳”从来没有这样喝过酒的段天机顿时一下子被呛出了眼泪,满脸苦涩,捂着胸口不住的咳嗽。
“怎么样?是不是有种别样的痛快?”见到他这般狼狈,方喜顿时大笑出声,伸手拍了拍段天机的脊背。
“咳咳”脸色有些潮红,一直都是在灵隐宗浅饮清酒的段天机初尝这俗世烈酒,自然是相当的不适应。但是就像方喜所说的那般,在刚开始的难受过后,一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痛快感却是从他的心底难以抑制地油然而生,一股荡气回肠的火热从味蕾而始,沿着喉管而下,直接烧进了胃里,仿佛将他整个人都给点燃了,热血沸腾,竟然有一种想要不顾风度、仰天狂呼的冲动!
“爽不爽?”再次将自己碗中的烈酒给一饮而尽,方喜大笑着问道。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