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面色厌恶,又有些个凄楚之意,孙雨弓,已快看不下去了。
虽然说,阵破之后,不复再受控制的火劲四下横走,这便是一个必然的结果,但是,若是董凉儒等人及时出手的话,却至少该可将现下的哀号者救下半数甚或更多。
“…“,没有说话,孙无法只是伸出手,扶住了孙雨弓。
这问题,他其实知道答案。
董达身为火阵之魂,阵破人亡,全无救下可能,而这些个术士兵勇在方才的施法中力量已耗去大半,对于下面的“战斗“可说是全无作用,去救他们,就只会将董方的力量“虚耗“和为曹方制造“机会“。
为了一群已经“无用“的人去花费“代价“,在生死战场上,这种事情就和“自杀“没有什么两样。
身为云台山之主,统领叛军十数万,每年都要和朝廷进剿的大军斗上几番,孙无法对这道理,比一般人还要更加清楚,也更能体会,但是,他却没法和他的女儿将这道理明说,只因,他就并不希望他的女儿也变成这样的人,一个可以无动于衷的将“生命“当成筹码来计算的人。
相交多年,深知其心,沧月明适时的插口笑道:“小弓,沧大叔有些口渴,去为我倒壶酒拿过来好么?“
孙雨弓低声答应了,转身而去,神色却仍有些黯然。
她方走开,沧月明的双手已笼在胸前,五指对触,结成一个球状,低声诵道:“日魂朱景,照韬绿映,回霞赤童,玄炎飙象。奔风郁仪,赤明炳焕…。“
诵咒声中,沧月明的十指上泛出淡淡金光,照向下面的浓浓白雾,说也奇怪,金光所照之处,虽是火不见灭,雾不为减,但那垂死哀号和扑鼻臭味,却都随之没了。
孙无法低声道:“谢谢。“
不能介入战局,却又不想让孙雨弓直面“战争“的可怖,这能够随使咒人心意将外部的信息任意“封锁“和“过滤“的“日君咒“,确是现下可用的最好选择了。
沧月明道:“莫客气。“
又叹道:“真正的交手,现在,终是要开始了…“
白雾缭绕,血焰翻飞,将整个河谷覆去大半,可是,在他两人眼中,这点点东西,却就和虚空没有甚么区别,全然影响不到他们的观察。
火阵崩坏,一直也不言不动,闭目盘坐的曹冶,终于昂然站起,将腰间长刀挥出。
隔了十数丈的雾与火,他并没法看清对面船上董凉儒的所在,但是,一种如感应般的东西,却就清楚的告诉着他,对面那“宿敌“,已如他般自“沉睡“中回复,站起,那一直立在甲板上的“凶枪倚天“,已被他执在了手中。
王思千轻叹道:“终于来啦。“
他面前约莫十数步远的地方,一道长宽各约三四丈的“青幕“浮于空中,透过这青幕看向河上,竟是一点雾气也瞧不见,两方动静都看的清清楚楚。
“也是,该‘清场‘的时候了…“
“董贼,受死!“
“曹贼,纳命来!“
不约而同的狂吼出声,相隔十余丈远的两人,刀枪并举,挥向对方。
一刀挥出,刀身上凌厉白芒闪耀,刀势收住的同时,七道大如车轮,形若新月的刀弧,斩风,斩水,斩火,斩向董凉儒!
长枪戮刺,刺入虚空,每一枪也未空回,必有一道赤红火影自枪身上迸出,飞旋急进,直取曹冶!
功力相若,同时出手,到最后,枪风与刀气对撞的地点,便是两船相对的中点。
“轰!“
震天介响声中,赤气白芒混作一团,威力四走之下,白雾尽荡,河水激射立如巨墙,高达十余丈,而中心处的河身,更是被震至点水也无,连河底的淤泥也翻飞起来!
震力推及,浪势汹汹,两岸石山尽被覆入,王思千酒席所设之处虽离水面有四五丈高,却也不能幸免,眼见的一个大浪推至岸边,剧震掀起,在空中翻了一下,直扑下来。
王思千神色自若,全无出手意思,那灰衣大汉双眉一轩,一掠而出,双手齐放,叱道:“破!“,早将浪头轰的粉碎!
碎浪如雨,轻轻洒落,王思千伸出手,接了几滴在手心中,信手又搓没了,只盯着河心,皱眉道:“怎会这样?“
“曹冶,他怎会竟是较弱的一方了…“
传言中,曹冶董凉儒皆有第八级顶峰力量傍身,虽是分走金火两途,有生克之用,但似这般以刀气枪风隔空相撼,仍该是悉两铢称,各擅胜场,而再算上方才董凉儒的先有消耗,曹冶就显然该是较占上风的一方。可是,却正如王思千所说的,当白芒被绞灭化尽时,赤气兀自未消,直又向曹家大船冲近了一丈多的地方,才势尽散去。
(这,可只是第八级上段力量啊?是曹冶至今还在隐瞒实力,还是…)
对下面的一切洞若观火,这“意外“,让沧月明与孙无法的眉头同时有了些些皱纹。
第一击,令河面上的浓雾尽数散去,虽然说,对于真正的顶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