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行再次进来的时候,馥千渊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汗透重衫。储君行看着他下颌汇成溪流般不断滴落的水珠,眯着眼睛道:“如何?馥卿的精神可好多了?”
馥千渊勉强抬起头来,汗珠从眼皮上滚落,沾满了睫毛。故而储君行的脸看起来模糊不清。强咽下口中呜咽,馥千渊只发出冷冷一哼,又微微侧开了头。“看来君上的药没什么用。”
储君行脸上冷笑,迫近几步一只手轻轻兜在馥千渊两腿间,不轻不重揉捏了两下。馥千渊敏感到了极点:“啊”地叫了一声头便直直地往后仰。扬起的下巴带出一串水珠,汗水涔涔往颈窝里淌。
狼狈已极,却也诱人至极。
储君行眼中燃着火,目光却是冷冷看着他那挠心的媚态:“朕就奇怪,馥卿平日不用活血的药也能浪到天上去,今天服了一帖药,反而变冷淡了?朕就想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现在可想问问朕,到底是为什么要给你活血聚气了?”
馥千渊张着两瓣血红的唇,仿佛要滴出血来。口中断断续续呻吟不止,泪盈于睫,样子可怜到了极点。他拼了命忍住不拿下身去蹭储君行的手,偏偏煎熬得几乎又要昏厥过去。纵然这样,却仍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话来:“莫不是你不行了,才想这样寻点刺激?”
储君行的手一顿,继而又重重捏了一下,转身朝床榻处走去。“好得很。馥卿慢慢享受这**蚀骨滋味,若一夜不够,朕在行宫这段时间保你夜夜享受如此美妙的滋味。”
床榻上摆了一张杌子,储君行自己一手支在下巴上,慢悠悠地下棋。
骆冰进来,说御史院左侍御史沈佑人求见。储君行眼看着棋盘,淡淡说,让他进来吧。骆冰站着没动,储君行问:“怎么了?”
骆冰又说:“章惠妃与众位后妃在西厢园踏月作诗,问君上是不是过去凑个趣。”
储君行嘴角微微勾起,说:“朕跟惠妃说过了,今晚有要事处理,就不同她们闹了。你回个话给惠妃,就说等回了宫里,朕自会请她们游园听戏。”
骆冰出去回话。很快地,门又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个白袍男子,身上兜着件锦月银晖的貉子毛披风。那雪白色的长毛毛尖上沾了一层浅灰,走动间如银月翻波,衬得裹在里面的那张脸玉白如雪。
竟是个比馥千渊还美貌的男子。
沈佑人望见储君行独自坐在床榻边下棋,脸上露出几分喜色,低声叫了句“君上”,匆匆地往内室走。不想走到横梁下,猛地瞥见那里吊着个人,一惊之下噌噌后退了两步。待看清楚了那人,沈佑人眼神略略一黯,那离储君行短短二三十步竟再也走不下去。
储君行见他愣在那里,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没动,只是捏着一粒棋子的手朝他挥了挥:“怎么了?见了朕,怎么还傻在那里?”
沈佑人这才慢吞吞地朝储君行挨了过去,黑曜石般的眼眸子迎着烛火,清波一转,已有了几分湿意。
刚想要下跪,储君行握住他手腕轻轻一带,让沈佑人顺势靠进怀里,手指在他脸上轻轻刮了一下,笑道:“怎么看到朕不高兴?”
沈佑人说:“臣不敢。只是这个——”
朝馥千渊那里望了一眼。
储君行两手圈着他,往他腰里勒紧几分,说:“别管那个。怎么瘦成了这样?什么人敢欺负朕的人。”
沈佑人不安地扭了扭腰,连带坐在储君行腿上的臀部也微微一动。储君行在他耳边低低一喘,哑声道:“朕看你是故意的。”
连人带披风一同压倒在榻上,自是一番胡天黑地。那沈佑人倒也是个识情趣的,竟顾不得身份矜贵,跪在踏脚上帮储君行吹起箫来。被储君行三两下剥去了衣服,两人精光赤条地滚成一团。
馥千渊几乎被那股**烧死,到最后身体不由自主地痉挛抽搐,渐渐昏迷过去。脑子里满是储君行与沈佑人交缠在一起的身体,那画面令他身上的火更是烧得一层又一层,直到将他烧成了灰烬。
滚烫的身体,心却反而冷却下来。反复想着储君行这人如何该死,先有陈翎,后有沈佑人,他的深宫中到底还有多少人。别说女人,单单指男人,只怕也是数都数不过来。想着自己也非要去做那么多人中的一个,作践了自己去凑他的趣,便连自己也一并恶心上了。
甚至有那么一丝从不曾在心里生出来过的念头,若当时听雨岚的话一走了之,会不会更好一些?
只这个时候,他竟没能想到自己指使庄彦杀了刘峥,储君行已先一步出章,在御史院又安插了忠于他的人。
馥千渊垂下的脸上沾满汗湿的头发,平日微微上扬的眼角处滚出一滴泪来,顷刻与发丝上的汗水混在一处,顺着脸颊慢慢滑落下去。
醒的时候天已大亮。馥千渊整个人软绵绵陷在床榻被褥下,浑身像被拆开又重新拼凑起来的一样,稍微一动就痛得撕心裂肺。便连他自己也有点不相信,那要命的一夜竟然熬过去了。
好在身上似乎被清理过了,倒没有了汗湿粘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