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出事了?好好的,怎么出事了呢?你快说,出什么事了?”王氏的焦虑写在脸上,心底明明什么都清楚,表面却比任何人都要震惊。
“奴婢也不清楚,老太太晨起便忙着诵经为家宅祈求平安,也不怎的,突然就说有妖孽,疯了似地满屋子乱跑,把佛珠串都扯烂了,又哭又笑的,怪吓人了。奴婢不敢迟疑马上就去请大夫,可听下人们说一向为老太太看症的大夫出外游历去了。老太太不喜见生人,而且院里的老嫲嫲说了,老太太这状况不像是病,倒像是中邪了。奴婢不晓得该怎么办,只有向夫人求救了。”
王氏听完这番话,哎呀叫了一声,似是对老太太的状况感同身受:“那你还不带路,让我去瞧瞧!”
采桑唯唯诺诺应和,不由自主看了唐知真一眼,又想起老太太疯癫的言行,小小身躯便抖个不停,二小姐回相府没几日便出了这档事,真真是邪门极了。
王氏边走边嘱咐:“夏荷,你到外面请别的大夫来。张嫲嫲,你看能不能给我找个像样点的道士回来。还有你们,把林大夫一并押着随我来,这时候总有个大夫在场才妥当。”
“啊,知真,你别误会,娘没有别的意思,请道士来是怕这宅子里有脏东西。”王氏这么一番欲盖弥彰的解释提醒了所有人唐知真的生辰,这个邪恶的鬼女,莫不是已经开始为相府带来厄运吧!
唐知真把这戏看在眼底,却没说什么。按林大夫自己说的,他三番四次断错症,王氏把他带到唐守国母亲那边,就不怕“重蹈覆辙”吗?
王氏等人渐渐走远,唐知真给火莲打了一个眼色,火莲便将怀里的纸包暗暗递给凝竹,自己往别的方向跑了。唐知真淡然跟上王氏等人,不其然的碰上唐知茹阴险的笑脸,唐知真却是视若无睹绕过她。
唐知茹狠声喃喃:“我看你待会儿还能不能这么目中无人!”
王氏刚踏进老太太赵韵的安福堂,便听见瓷器破碎的声音络绎不绝,不禁有些心疼。这些古董虽然不是最贵重的,加起来的价值却也不是小数字,如今为了对付一个唐知真,赔上这些玩意的确是浪费了。
王氏没敢迟疑,手下婢仆把门撞开便闯了进去。只见屋里的老妇发髻散乱,手中拿着碎瓷片对着一屋子丫鬟婆子,神色紧绷一个劲道:“别过来,别过来!”
“老太太,您别冲动,天大的事儿我们坐下谈好吗?”王氏慌张的抬手在空中摆了两下,想要安抚赵氏失控的情绪。
赵氏仿若未闻,只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嚷道:“妖孽,有妖孽,这屋里有妖孽作祟!脏东西!老身行事端正有佛光庇佑!你想靠近我害我?做梦!哈哈哈哈!来啊!有种你来啊!”
只是,这一刻张狂,下一刻却又一反常态,赵氏抱头在屋里乱窜:“别过来,我是前生做了对不住你的事吗?为什么要找上我们唐家?滚!你给我滚!别烧我们相府,你这该死的妖孽!住手!”
屋里的人一口一句老太太,纷纷跟在赵氏身后乱转。也不知怎地,赵氏跑到唐知真跟前便停住了,抬头看向她时似是在混沌中清醒过来,脸上的表情却是惊惧得不行:“来了来了——就是你——来人啊——谁能把这妖孽收了——有赏有赏——要什么老身都赏你——”
见赵氏好不容易定了下来,伺候了她半辈子的宋嫲嫲马上抱住她,不让她继续伤害自己。
王氏为难的看着赵氏,又看看唐知真,道:“老太太,这是知真啊,您的孙女怎么会是妖孽呢?”
赵氏的镇定似乎已经消磨光了,宋嫲嫲费了所有的劲才能勉强稳住她,却仍稳不住她的嘴她的思维:“孙女?我们唐家没有她这种孙女!什么孙女?根本就是妖孽,是秽物。克死了她娘,克得我们相府唯一的男丁半死不活,现在……现在还要找我讨命来了!不要,不要烧我的相府!不要了,这种吃人的孙女我宁可不要!”
“祖母,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人家好歹还有圣上撑腰呢。”唐知茹幸灾乐祸的添油加醋,当初没能处理掉唐知真便是碍于圣上的面子,如今重提这事便是教这儿的人更恨唐知真几分。
只是赵氏已经处于癫狂的状态,根本听不进唐知茹的话。
赵氏忽然回身拉住宋嫲嫲的衣服,凄苦道:“阿秀,我这些日子没一觉睡得安稳,自从她回来那天,我便避之则吉,一面也没碰见过她。可为什么每天晚上还会梦见她身披血衣,立于唐府门外,看着偌大的宅子陷于红莲业火炙烧中。”
“我天天诵经祈福,希望积下福荫,挡掉一些妖孽的煞气,为何完全不管用?你知道吗?刚刚我看见了,看见了梦境在我面前重现,好大的火,这回不是做梦了,是真的,你看见没?好大的火呀,阿秀,你看见没?”
宋嫲嫲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赵氏,只能一个劲的点头,却又求救似的眼神示意王氏做点什么。
王氏意会,便让手下的人放了林大夫:“你且去给老太太瞧瞧,看能不能看出什么病症来。”
“老太太如今精神极不稳定,小人先施针让其昏厥,以免老太太做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