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小爷是这样的人吗。”
“肯定是。”火莲毫不客气拆他的台。
“这小丫头,一点都不可爱。”
唐知真让凝竹解了秦项的穴,又解了他的毒。半响,才见那木桩似的身影微动,第一时间便朝牧琅轩怒吼:“该死的兔崽子,连我也敢暗算!”
月光下,黑衣的男子看着不过二十七八岁,比牧琅轩大不了多少。黑发梳成辫子垂于背后,几缕发丝撩人的垂于两颊,衬得他的面容英俊不凡。
凝竹无奈摇首,道:“师父,不是让你离牧公子师徒远点吗?”
秦项与唐知真交好,跟燕不凡又是棋友,顺理成章便成了欧明舒的眼中钉。牧琅轩不敢动唐知真,但秦项跟他没半铜板关系,而且这做事一板一眼的美“大叔”行事光明磊落,完全不像狡猾狠毒的唐知真这般难对付,牧琅轩觉得有这么个“玩偶”供他消遣,还取悦了欧明舒那怪老头,不失为美事一桩。
“谁知道这小子大半夜的还敢摸进知真闺房,我还以为是窃贼,便与他对打起来了。”
牧琅轩摸摸鼻子,鄙视的看着秦项,道:“秦大叔,你不也潜进人家闺房了吗,还说我呢?”
“我——”
“我什么我。”
“你——”
“你什么你。”
秦项不说话了,握剑的手一寸寸收紧,浑身散发着蓄势待发的气势。
“师父,你还跟牧公子纠缠下去,小姐恐怕要就寝了。”
凝竹这么一说,秦项才想起正事。难得的,他那张万年如一的冷脸染了一丝喜色,道:“你终于想通了!像你这样筋骨奇佳的人才,不习武简直是天理难容!”
“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唐知真佯装听不懂秦项的意思,还十分认真的想了想,道:“怪不得你摸黑上我这儿来,你以为我让你来是为了当你徒儿?”
“你以为……”这三个字让秦项一股热的脑儿如浇冷水,想他一路飞奔而来,马儿换了好几匹,最后那匹现在已经虚脱在郊外,只换来她这么句你以为……秦项马上明白自己是被她那封似是而非的信给忽悠了,“不要告诉我不是。”
唐知真摆出为难的表情,踌躇道:“这……的确是有人要拜你为师,不过不是我,是相府大少爷唐知礼,也就是我哥。”
秦项的气势一下子灭了。他就知道,十年前她不肯随他习武,十年后她又怎会心血来潮,推翻当初的决定。
不过,所谓佛也有火,被唐知真这么三番四次忽悠,秦项觉得自己得硬气一回,不然日后面子何存。
“当年我破例收了凝竹为徒,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你破第二次例。”
唐知真跟秦项认识十年了,他的弱点别人不知道,唐知真却是再清楚不过了。秦项由始至终属意的徒儿人选,一直只有她,说是只有她才能实现连他自己也无法实现的梦想。
所以如果事情攸关她的生死,秦项绝不会袖手旁观。
“秦项,你知道日前中蜀打了胜仗吧。”
“嗯。”
“西楚丞带回了幼年留在蛮族的质子凤诸,这个凤诸与我哥有仇,虽然他在中蜀没有势力,可据闻他跟西楚丞交情很好,你也知道,西楚丞要他死的人,没有哪个能活的。再加上我哥没一点武功底子,不过是个文弱的病人,就算我再有能力,只怕也……难以周全。日后你再想逼我拜你为师,恐怕只能跟一堆白骨磨了。”
秦项嘴角微抽,瞥见牧琅轩在一旁跟火莲窃窃私语,不时偷笑。
可恶,她就料定他不会见死不救是吧!
唐知真想着毕竟是自己求人,便放软了姿态,道:“这样吧,如果你答应我的请求,算我欠你一个人情,除了拜你为师随你习武外,无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让罗阎门少主欠下人情,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秦项却已经尝试了两次,凝竹那次,他得到罗阎门里,唐知真掌管的分堂——所罗,财政收入十分之一的掌控权。
而这次,秦项绞尽脑汁才想到一样世人梦寐以求的瑰宝:“前段日子,听燕前辈说,你终于制成了可以让人百毒不侵的药?”
牧琅轩心中噔的一响,聒噪道:“秦项!做人不可以这么贪心!”
十余年来,唐知真师徒俩费尽心思才练出这么一颗灵药,因为最终出自唐知真的手,所以这药连燕不凡也讨不到,秦项倒是很会见缝插针。
“好。”虽然心疼,可唐知真还是答应了。唐知真掏出一颗火红的丹药,眼一闭就扔秦项手上了。
牧琅轩满脸不甘,却是因为秦项一旦变得百毒不侵,他便连他一根手指头也斗不过。
“小姐,有人在靠近。”凝竹听到细微的声响,小声道。
秦项牧琅轩自然也发现了。
唐知真点点头,朝门廊拐弯的地方冷冷扫了一眼,道:“我那好心肠的继母又要给我献爱心来了,如果不想被人以奸夫的名义绑起来,你们马上消失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