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怒喝,皇太极惊讶地转过了头,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句话。
——“这有什么,事急罢了。就是朕在那儿,倘若就近也会扶她。”
竟这么快便应验了,真是天意。皇太极骇得一松,吉布的身儿亦忙站定了,惶恐地说:“宸妃娘娘。”
海兰珠怒冲冲地走过去,隔在吉布和皇太极中间打量着二人:“我问你们在干什么?”
竟如此直白。皇太极想说好话的心情顿时没有了,赌气地将眼睛转向另一边,毫无解释。吉布窘迫得不敢还口,竟被惹出了眼泪。
海兰珠越发认定二人心虚,恨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哭什么!”
“你!”吉布虽然明白海兰珠在指她和皇太极,却因此想到了扎那,越发难堪得珠泪涟涟。
“够了。”见着吉布如此委屈,海兰珠又如此咄咄逼人,皇太极终是忍不住出声,拂袖而去。
“皇上!”海兰珠充满怨念地去追。
吉布留在原地哭泣。董佳氏见此偏向着奥云责怪,显得很关心吉布的样子:“真是无妄之灾。嬷嬷也太不小心了,怎得碰撞了侧福晋,险些摔倒了她呢。”
“奴才没有。”居然被诬蔑了,奥云惊骇地申辩。
“不是你,难道是我。”董佳氏急促地压下了她的话,再挑拨地拉紧吉布走前几步,和奥云之间拉开距离,令她听不到二人说话,才道:“侧福晋。我有良言相劝。”
吉布警觉地欲拒,但当她看见董佳氏手上缠着的棉布,顿时提心吊担。
虽然进宫日子不长,但吉布也听说了董佳氏这些伤的来处。被海兰珠憎恨的情敌是什么样的下场。眼前的董佳氏便是例子。
吉布即刻怕得颤抖起来,不禁道:“宸妃不会胡思乱想吧,我跟皇上可是清白的。”
董佳氏嗤之以鼻地笑道:“您真这么想吗?怕只怕有人在从中挑拨。渔人得利啊。”说完,微偏了头,斜睨了一眼奥云。
吉布看懂了这份暗示,有点生气地对奥云道:“够了,别跟过来!让我静一静!”
奥云只好停下了,感到有什么阴谋即将诞生。
董佳氏搀着吉布越走越远,穿过了假山。停在某座廊洞边上再暗示地对吉布道:“同病相怜,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吉布自以为是地接话:“奥云站在我身后,这么说来,是她推我想害我让宸妃误会吗?””
奥云是哲哲赐下的,并且叮嘱寸步不离。吉布相信她们一定在想办法抓住她的短处,陷害她。哲哲跟她没有仇怨,必是为了孟古青和弼尔塔哈尔。
想到他们,吉布惶恐地抓紧了手中的帕儿。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侧福晋一定要尽早防范。不,不,防范没有用。就算是防范他们也会主动找上门来。唉,我只怕侧福晋到时别像我这样才好。”董佳氏抖动着受伤的手,吓唬她。
吉布被刺激得想发火:“常在到底想说什么。”
“我也是有女儿的人。我只希望侧福晋为着阿木尔想一想。别被人白白害了,到时候,阿木尔就太可怜了。”董佳氏含泪刺激着她,越说越出格。
巧的是,此刻的廊洞中竟似传来奇怪的男人声。
吉布和董佳氏同时骇了一下,想要叫人。里面及时露出了脑袋。居然是扎那。
扎那忍着身上的刑伤,急促地眨了眨眼,请求道:“别嚷!”
吉布万万没想到是他,羞得面红耳赤,偏偏身旁有董佳氏在,她想解释又不便开口。
居然在此撞见吉布的奸夫,董佳氏也是猛然受了惊,暧昧地抬帕抚抚额头,低下眼帘仓促地道:“我突然想起衍庆宫里还有些事,容我先走了。”
说罢,便压下冷笑转身按着来时路返回,走过奥云身边时,幽幽地望了一眼。
奥云经得挑动便向着廊洞的方向挪步。吉布看见了,骇得对扎那道:“你这要命鬼,想害死我不成,谁叫你躲在这儿的。”
“我只想知道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别赶我走。”扎那不自量力探头望了望外面,很紧张。
太疯狂了,这要命的男人。吉布回头望望奥云越走走近,为了制止他只得随口应承:“我们晚上再见,你快藏好,别让人看见!”
“好,明晚子时我在这儿等你。你把阿木尔带来,我一定要见她!”因着刑伤痛得满身是汗,扎那咬住唇,虚弱的样子很可怜。
“不行,别说梦话了。”吉布推了一把,将他塞回到廊洞里,再装作若无其事般地转身主动向奥云走去。
奥云还想近一些,因此便停住了,福身道:“侧福晋,您在同谁说话?”
“大胆,分明是你眼花了。”吉布慌乱地抚了一下发丝,假正经地反驳。
“那么奴才服侍您回去吧。”距离廊洞只有几尺,奥云警惕地再瞅了瞅,已然有数。
回去后,奥云来到孟古青的屋子,想要说明一切。瞧瞧弼尔塔哈尔不在,有点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