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这般巧。孟古青突然心头一动,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却不便开口。
正想着,只见庄妃在苏茉儿陪伴下轻摇着步儿进来,风致宛然与旧时无二。到了屋前极有规矩地停了,安心等待禀报。
吴良辅依旧在她们身后鬼鬼祟祟地跟着,片刻也不放松。
孟古青透过开着的窗瞧了瞧,却只想到四个字:装模作样。她很有兴致地凝视着,预想庄妃接下来的表情,不觉唇边露出微笑来,想起书房对质的那一幕。
屋外的斯兰已经回身望见了庄妃。当这两个曾经发生龌龊勾当的人四目相对那一瞬,她们果然就像两只碰头的老鼠,同时做贼心虚地向后退。
“你怎么在这儿。”端着的庄妃瞬间破功了,恼羞成怒地轻喝。
“奴才来求差事。”斯兰忙福了福身,一脸尴尬。她怕庄妃多想,她不是来告密的。
背主的人没有人愿意收。敬事房一直在拖,斯兰着急才会来寻孟古青。若是庄妃在此时捣乱,希望便愈加渺茫。
斯兰让开了路,拿哀求的目光看着庄妃,不安地搓着手。
庄妃以帕儿轻抵了一下鼻尖,掩饰地咳嗽。等得越久,她就越难堪。幸而此时哲哲传进。庄妃假装若无其事,进屋便笑道:“皇后,臣妾来求您了。真不巧,讨您忙的时候。”
“我知道你缺人手,正要给你派呢。”此事皇太极同哲哲提过,因此哲哲即刻便明白庄妃来意。又对苏布达道:“快上茶来。”
斯兰被传了进来,有点局促地低着头。
庄妃吃着茶,听哲哲跟她聊天,莫名地心头一紧。
“奴才是镶白旗人。阿玛从龙入关的时候,少了一条胳膊,因此当不得差了。在家养着,主子体恤恩典不少,奴才铭感五内。”镶白旗的旗主是多铎,斯兰的阿玛也曾经跟随他打过仗。
哲哲望望她,又瞧瞧庄妃,笑道:“我瞧这孩子不错,你要了她吧。你们之前就有缘分。也不算是生脸。”
斯兰抿了抿唇,不敢说话,眼皮轻颤,显然十分不愿。
这是在暗讽作伪证之事么。庄妃不知哲哲全然蒙在鼓里,脸色越发难看了。却压抑着道:“那便多谢皇后恩典,怒臣妾贪心,只怕还不够呢。”
福临身边的太监没有一个及得上索伦图身边的梁思善。眼看梁思善便要去往郑亲王府服役,索伦图即将换用亲人,庄妃也有些眼红。
“知道了。不会比小八的人差。”哲哲料得她的心思,暗叹明争暗斗永不止息,却宽容地抚慰着。
皇太极已将福临的真实状况向哲哲透了底,哲哲只当庄妃全然不知,很是同情与惋惜。无论她之前所犯何错。哲哲也都站在同为人母的立场上体谅她。
“那我便先领斯兰回去了吧。”庄妃压下心中的不适,站起身来笑着对孟古青道:“皇后发放月例你也瞧着,真是上进,好孩子,改天姑姑再来看你。”
刚刚庄妃同哲哲议论斯兰之时,孟古青一言不发。但却一直在留神着斯兰的反应。
很显然,斯兰并不愿去往庄妃那儿当差。
不知她们即将作出何种阴谋,孟古青心头暗叹,却福了福身,笑讽庄妃道:“恭喜姑姑得了这样灵俐的丫头,我的图雅,赛罕都不及她呢。”
“你若喜欢,便留在你这儿如何。”庄妃果然也是不情愿的,见状就想推。
“我人手已经够多了,来一个便要走一个。虽然她们笨拙,对我可是极用心的,又是乖巧听话,要赶她们走,我怎么能舍得呢。我瞧着,斯兰如此灵巧,也必定得姑姑宠爱呢,长长远远地服侍姑姑与九阿哥,那也是她的福气呀。”孟古青又笑道。
言下之意,是讽刺庄妃得了一个背主的奴才,将来必行衰运。
庄妃顿时闷了一口恶气在心里,也只好再笑笑。
关于斯兰的底细,这里的人都心照不宣。只是斯兰心思曲折,尚且瞒了许多在心里。
这些,庄妃回到永福宫后审了出来,顿时斯兰由草根变作了珍宝。
“你说什么,你认识伊罕?”这可真是太巧了,正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奴才的表姨同伊罕嬷嬷是金兰姐妹,她叫索隆。”斯兰说着跪了下来,哭着哀求她:“奴才不是有意瞒着主子,是怕主子调我去辛者库,那地方太苦了,求主子不要。”
“你怎么知道我要调你去辛者库。”庄妃眯起眼睛,温柔地笑着。
“奴才名声不好,我知道。个个在背后都说出卖了乌云珠。谁也不敢留我,就连孟古青格格也是过河拆桥。”
“你说她过河拆桥,是何意思。”越来越有趣了,庄妃抓紧机会再问。
斯兰便将长期以来为孟古青打探盯梢的事禀报,边说边害怕地窥探着庄妃的表情。
庄妃的眼冒出一丝寒光来,很令人惊怕。
斯兰妄自揣测,吓得又磕起头来:“主子,当初我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主子,奴才不知道会连累你们,若知道,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