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停了许久的雨,又在此时下起,细雨缠绵,不足以打湿衣裳,但让人的心上泛起湿意。葬礼已经结束,人们将手中的白色菊放在墓前,三三两两的散去。
希希站在原地,眼前的人群渐渐散开,她清楚地看到墓碑的模样,一想到从此陆东祁便要长眠于着方寸之地,就感觉心如刀割。
俊朗的少年,本应恣意的生长,他却在这样好的年纪,归于尘土。
他向往光明,却被深埋在黑暗里。
陆东祁应该属于辽源的天空,属于广阔的大海,唯独不应该属于这一方黑暗的棺椁。希希有想带他离开的冲动,但冲动仅仅是冲动而已,她没有这样的资格,或者说,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比她更有资格决定陆东祁的安魂之处,可是拥有这样资格的他们,却都不懂陆东祁。
sunny走到希希的旁边,将手中的花递给她,温柔的说:“去送给他吧,princess sisi送的花,东祁一定会开心。”
希希苍白的笑了笑,轻轻的摇头,“我从来不是公主。”她望着素白的花朵,那样的纯净温和,像极了逝去的少年。
“你是他的公主。”sunny将手放在希希的肩膀上,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给她力量,目光扫过希希额前被细雨打湿的发丝,她记起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那时的夏希希换乱的给她解释着次希希非彼茜茜,听得她一头雾水,最后是陆东祁在她耳畔低语“yowww.la66.com princess.”
她是我的公主,sunny清楚的看到东祁眼中的温柔,那种不同于往日疏离淡漠的柔情,他只将它给予夏希希。
这样美好纯净的感情,真是可惜了。
希希走上前,弯腰将花放在东祁的墓前,深深看了一眼他定格在照片上的美好容颜,自此天人永隔,世上再无陆东祁。
离开陵园,祁澍开车送夏希希送回家,sunny怕自己词不达意说错话,便没有跟来,她千叮咛万嘱咐,要祁澍好好安慰夏希希。
一路上希希不声不响的看着窗外,偶尔透过后视镜看到祁澍的眉眼,心中猛地一惊,竟以为看到的是陆东祁,明明长得不很相似,但思念太切,仅一点,也足以让她心悸。
“每个人都会离开这个世界,只是时间的问题,陆东祁只不过比我们早了一些而已。”祁澍透过后视镜,看到夏希希正神情古怪的看着自己,出言开导。
“我知道,谢谢你。”她默默的摆过了头。
祁澍心里感叹了句,到底是小姑娘,还没学会隐藏情绪,悲痛喜悦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程式化的微笑,程式化的平和,都不记得多久没有反映过情绪的起伏了。
即使是要好的表弟过世,心中的悲痛也只是隐忍不发,他很欣赏陆东祁,祁家的子女从小被寄予了厚望,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他们拥有一样的特质,优秀,凉薄,疏离。
只是陆东祁比他更有勇气,他懂得为自己的将来筹谋划策,如果不是这一场意外,那他应该如愿以偿的在飞去大洋彼岸,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未来的路。
祁澍叹了口气,他是祁家的独子,注定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生存。
祁澍想,陆东祁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吧,白纸般的单纯干净,毫不设防,能让人一眼就洞穿心事,夏希希的简单对像他和陆东祁这般在复杂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人来说,是无比难能可贵的,人们总是向往自己没有的东西。
他问夏希希,“你和东祁感情很好?”
“很好。”希希简短的回答。
“年轻时候轰轰烈烈的感情,总是难以令人忘怀,不要太难过,以为还会有更合适的人出现,还会有比东祁更好的人陪伴你。”安慰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实在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她们已经深明事理,却依然带着稚气,青春期的少女,是世界上最令人费解的生物。
不过祁澍安慰起人来驾轻就熟,年纪轻轻就混迹在官场,他早已学会了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不是一般的强大。
希希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也没有言语上的回应,她应该解释自己跟陆东祁的关系,可是有什么好解释?人又不在了,自己喜不喜欢他,他喜欢不喜欢自己,又有多大的关系,反正这个名字已经牢牢的烙在心底。
车开到了希希家的小区,祁澍绅士的为她打开车门,如此刻意的举动,他做的自然无比,没有一丝造作,良好的家教下熏陶出的风度和陆东祁的体贴别无二致。
祁澍站到希希面前,温和的拍拍她的肩膀:“好姑娘,回去睡一觉,把不高兴的事都忘了,如果可以的话,把陆东祁也忘了,你过得开心,他才能安心。”
“谢谢你,祁大哥,我不想忘记他,即使别人都忘了,我也不愿意忘,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人证明,陆东祁存在的痕迹。”希希咬着嘴唇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知道祁澍的好心,但是忘记二字,说的轻巧,如何能做到?
陆东祁这三个字,几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