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俏眼眸一冷,解开墨莲的穴道,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金簪刺进她的心窝最新章节。
墨莲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一缩,旋即逐渐放大。心口有鲜血流了出来,染红了染湿了凤袍。她张着嘴,冷冷地看着水流苏的背影,视线逐渐模糊。她沙哑着嗓子,用微弱的声音最后吐出两个字:
“贱……种!”
“扑通”一声歪在地上,了无生息,再也起不来。她做梦也没想到,她呕心沥血筹谋了十几年,本应该辉煌的后半生却毁在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手里!果然,她不该生下他,他就是她的冤孽!
水流苏始终没有回头,他木然地站着,袖子里的拳头越攥越紧,直到倒地声传入耳膜,他的心一抖,仿佛久违的灵魂又回到体内,让他冷得打了个激灵。他努力抑制住全身的颤抖,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因那彻骨的寒冷悲鸣。闭了闭眼,他淡淡地道:
“紫俏,走!茗歌,善后!”
“是!”两人齐声应。
水流苏终于迈开了仿佛千斤重的脚,飞快穿过纱帘,来到宫殿的角落里,拧了一下机关,地面缓缓滑开,露出一条暗黑的地道。他迅速走下台阶,逃也似的离开了这血腥的杀人现场。
慧妃独自一人,犹如老鼠一样,小心翼翼地绕到椒房宫门口,警惕地四下观察,确定的确没有人后,才悄悄推开门,进入正殿。
“皇后娘娘,臣妾来了。东西呢?”她带着愤恨,一边冷冷地道,一边大步走上前,手一挥。掀开曳地的朱红色纱帘。
然而,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她的头发霎时直立起来,还没来得及尖叫。忽然,只觉得后脖颈重重地被人敲了一下,身体前倾,额头似乎又撞上了什么,紧接着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这一晚,下了一场不小的雨。
玉芍殿里。门忽然被从外面推开,带进来一阵强烈的风雨。水流苏眼神空洞地缓步走进来,恍若一抹夜游魂。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上好的衣料皱得不成样子,湿湿黏黏地贴在身上。狼狈不堪。
玉美人从床上站起来,看着他,眼底闪了闪。水流苏的目光终于在她身上找到了聚焦点,这一瞬,仿佛灵魂回体,他凄凉的心终于找到了躲避风雨的港湾。他突然快速上前几步,一把抱住她,将她抱得紧紧的,仿佛拥抱她就等于拥抱了整个世界。
玉美人微怔。但她什么也没问,静静地任由他抱着。他的身上湿漉漉的,很快就沾湿了她。他的头靠在她单薄的肩膀上,身子抖得厉害。接着,很快她就感觉到她的肩膀也潮湿了起来,却温温的。很显然,那并非雨水。过了一会儿,终于,她的手臂轻轻抬起,摸了摸他还在往下滴水的头发。
他的心仿佛被人拧了一把,此时的他不再是太子,甚至不再是一个强硬冷静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他仿佛就是一个悲伤的孩子。他的手臂将她搂得更紧,身子颤抖得比刚刚更加厉害。寂静的房间内,偶尔能听到他抑制不住的恍若抽噎的喘息声。
窗外,雨哗哗地下。屋外,紫衣女子躲在角落里,暗中观察着室内的一幕,愤怒地咬了咬嘴唇……
天福三十二年七月末,皇后墨莲在椒房宫被慧妃娘娘杀害,起因是皇后掌握了慧妃娘娘谋害皇嗣的证据,以此要挟。慧妃气不过,在椒房宫与皇后发生了争执,并失手将皇后杀死。
这是件举国震惊的大事,因而在同一晚上因为各种原因暴毙了的数十名宫女也就一笔带过,没人在意了。
其实慧妃是不肯承认的,她从昏迷中醒来,就发现自己额头青肿地倒在墨莲的尸体身旁,紧接着董嬷嬷进来,大惊失色,然后她就被当做罪犯收押了。
所有的证据对她都十分不利,作为凶器的簪子是她的,现场有揪斗过的痕迹,她独自前往椒房宫又的确鬼祟,额头上的伤被认作是墨莲在挣扎中推搡她撞到了桌角,所以她才昏过去。
她百口莫辩,只能声泪俱下地哭诉自己是冤枉的,然而皇上不肯相信,看着她的眼神很是可怕。
椒房宫的准备很充分,董嬷嬷斩钉截铁地说,那天是皇后让椒房宫的下人全部回避,所以当时宫殿里才一个目击证人也没有。没有一个人,只有她出现在现场,嫌疑最大的犯人只有她!
当然这件案子完全算得上是皇室丑闻,因此昭告天下时,是作为皇后急病暴毙来公布的。随即礼部开始筹备丧葬事宜,考虑到边关正在打仗,葬礼的规模并不特别宏大,但是很肃穆。
所有命妇都要进宫跪灵,玲珑身着素服跪在大殿上,冷眼旁观。
皇上似乎老了十岁,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参与有关丧葬的一切事宜,玲珑觉得他其实就是不想再跟墨莲扯上关系;水流苏和玉美人作为亲子儿媳,跪在最前头。玉美人只是象征性地哭着,水流苏则悲痛欲绝,哭晕过去好几次,失去了母亲对他来说就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
玲珑看在眼里,忽然想起最初得知皇后过世的消息时,水流觞正躺在花园的软榻上晒太阳。他将手臂搭在额头上,闭了闭眼,望着头顶晴朗的天空,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