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觞蹙了蹙眉,对玲珑道,“我过去看看,很快回来。月枫,去把朝蓝和鸣翠叫来,给王妃唱个曲解闷。在外面即可,叫她们不用进来。”
“是。”月枫应了,跟在水流觞后面退出去,带上门。
室内安静下来,玲珑浅酌一口泡好的雪银针,走到窗前,无聊地张望窗外的风景。忽然,远处一抹黑影映入眼帘,她居然很熟悉,仔细一看,那人应该是墨羽吧?可是因为离得太远。又有竹子遮挡,那人走得又快,她也没太看清楚。
水流觞说过,墨羽这次回京会被编入御林军,以后要常驻京城,能看见他也不奇怪。可这里是青楼,他也会逛窑子么?
她重新坐到桌前。此时外面传来青嫩的唱曲儿声,歌喉如出谷黄莺,明亮动人。她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想起水流觞曾说要帮墨羽坐上墨家家主之位。说起来,她到现在也不知道墨羽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曾经她只是看不惯他总是自卑自轻,所以逼他去了军营。现在想起来,是她自以为是了。
她叹了口气,总以为是为了他人好,其实不过是在满足自己的私心罢了。
不久。水流觞回来,玲珑问:
“云翎玉在青楼干什么?”
“只是会客。他叫我告诉你。千万别把这事告诉西凤谣,不然云府又要遭殃了。”
玲珑挑了挑眉,她听水流觞说过,云翎玉只是喜欢上青楼装浪荡公子。实际上因为有洁癖他并不狎妓。
“我刚刚好像看见墨羽了。”她犹豫着说。
水流觞微怔,端起杯子喝茶:“你看错了吧,这里是青楼,他怎么会来这儿!”
玲珑观察着他回避看她的表情:“我怎么觉得你的表情有点可疑?”
“哪里可疑?”
玲珑哼了一声:“总之就算你想拉墨羽入伙,也别害了他。他很可怜。”
“人生在世,谁不可怜?”
“反正他要是不愿意,你就别逼他。”
水流觞抱着茶碗。冷哼一声,倒也没反驳。
两人在这儿呆了小半个时辰,水流觞就回刑部去了,今天是工作日,他不能无故旷工。
玲珑回到王府,豆萁捧来烘好的衣服给她换上。她刚坐下,豆沙就进来,将两个纸包递给她:
“栀兰粉。的确埋在梅林里,她要是不说,还真找不到。”
“等下花神医回来,去确认一下再烧掉。问清楚了吗?”
“是。”豆沙笑道,“她是个聪明人,即使我用唠家常的语气,她也知道是你派我去问话的,所以知无不言。她父母在怀南府彭家镇一个彭姓人家做工,只记得父亲叫贾兴海,母亲姓陶,别的一概不记得了。她十四岁入教,只是普通教众,所以知道的并不多。我已经让她把大概知道的都写出来。她说她被派来时,只是让她当园丁等命令。她等了一年半,以为观音教忘了她,就喜欢上了外院的一个管事。
“观音教的女子非命令不得成婚,她夫君就在新婚之夜被现身的上级给处死了。依我看,之所以处死她夫君,是因为她还有用处,毕竟要安个暗桩不容易。她原来的上级是飒园的另一个大丫鬟,是开府时被皇后送来的,名叫水晶,后被王爷当成普通奸细处死,之后芳夫人才进了畅春园。”
“就这些?”
“她还说,观音教的女子在左边大腿内侧都会被烙上一块指甲大小的红色菱形记号,看上去就像一颗痣。丹心腿上有,豆荚去看过,说芳夫人腿上也有。”
玲珑摩挲着下巴:“位置太隐秘,总不能让暗卫挨个去看女人的大腿吧,还是内侧。”
“的确隐秘。”豆沙一想到暗卫逐个去看女人大腿内侧的画面就满头黑线。
“就这些?”
“其他的我让丹心好好想想,详细记下来再给你过目。我把丹心安排在我的屋子,我会看着她。”飒园面积大,丫鬟少,所以她们都是一人一间房,很宽敞。
玲珑点头:“你给怀南府去信,让那儿的人尽快找到丹心的父母。另外通知东安那边,我想知道东安军营械斗和百姓暴动的详细情况,越详细越好,叫他们尽快报给我。对了,今晚给畅春园点上迷香,你和豆荚去检查大腿吧,不检查清楚我不放心。”
豆沙只觉得满头乌鸦,但想想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便点点头。刚要退出去,玲珑突然问:
“豆沙,你是不是还在对失忆的事耿耿于怀?”
豆沙微怔,玲珑严肃地道:
“豆荚说你最近经常做噩梦。”
“她的耳朵真灵啊。”豆沙叹了口气,面向她,笑道,“我现在还是想不起来,只是做梦会梦到一些很恐怖的片段,我也分不清那是不是现实。但我知道,不管是不是,你早晚会帮薛家报仇的,因为那件事的对手,很有可能是幽王府的敌人。”
玲珑苦笑道:“你倒是想得透彻。”
“是你说的,反正也无能为力,何必自寻烦恼枉送了性命。”豆沙耸耸肩。
就在这时,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