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林黛玉问,因为尤三姐的事,她对这样的问题有些敏感,毕竟林黛玉还是个悲观主义者,尤其现在更是看了太多人性黑暗,难免想到更惨烈些。
薛宝琴的想法就完全不一样,往另外一个方向理解:“可不是还住那里,潘家人有骨气的,不收我哥哥的资助,也没钱换个地方。你们说,要是授了官职之前都这麽住在客栈了,会不会不妥啊?”
“这个我们哪里懂。”林黛玉想了想:“我想来,潘进士自己应该有主意的,怎么做合适,比我们懂的。”
“也是。”薛宝琴点头。
紫鹃其实问这话是考虑是不是举子们考中进士就有人给小钱钱资助了,为了应酬什么的,要租赁房舍了,她的房子有没有希望挣点零用钱。
结果薛宝琴不知道,那只好算了。
不过所谓东方不亮西方亮,这不赖家的人派了小丫鬟来找她,说那租赁紫鹃在钟声胡同的宅子的那位公子也考中了,要在京城常住一段,所以要和紫鹃再商量一下那宅子的问题。
紫鹃想人家原来租了一年,这要考不中没准还有继续攻读,等下一次科举,那就是三年后了,当然人家可能回家读书去,半年就走。当然人家租了一年,走不走,紫鹃都管不着。
这要考中了,等着授官,按紫鹃对古代科举的一知半解的了解,就不知道怎么样了,可能等很久不授官,只能干等着。还有很快放了外任的,不久就要离京。运气好的做了京官,就要常住了。
这租户现在就和自己谈是不是太早了?紫鹃心里咕叨。把这事和林黛玉说起的时候,林黛玉却不以为然:“你说的也不是不对。不过有些人有些情况,放了榜就知道以后的事了。”
紫鹃恍然大悟,自己糊涂了。主要是那租户说是个外地商人的少爷。在京城也和赖尚荣之类交往,租住自己的房子,所以紫鹃只把他当做一个普通有钱人了,没想其他。
想想薛家不过也是商人。要是薛蟠争气,考中了进士,那么现在这个时候也知道自己的去向了吧。
现在王熙凤一心扑在她娘家妹子嫁人的事上,这对王夫人来说也是娘家的事,自然坚决支持。贾老太太可能因为四大家族同气连枝,所以也不反对。于是贾府的内院的事,尤其大观园。还是三套马车的天下,紫鹃依然能从李纨那里轻松弄到假。
这时候赖尚荣已经不在京城了,赖家也不是不管紫鹃去和那租户谈判,但是赖家毕竟是贾府下人,说起来真的没那么讲究,不过派了小厮和婆子跟着紫鹃一起去罢了。
没人讲究什么男女大妨,不能面对面的之类的了,那是人家小姐们的气派。紫鹃不过一个靠着老子娘的遗产挣几个小钱零花的丫鬟。哪里那么讲究。
不过到了钟声胡同人家门口,发现人家还真是讲究,因为约定的时间。门上让轿子直接进去,到了大门里面才下轿。
而且外院都换了个两个俏丫头接待,男仆都回避了。等进了外客厅,更发现人家连屏风都张好了。
这个算人家的尊重吧。紫鹃也不是不领情的。不过紫鹃还是暗中观察到那两个丫鬟的情况,一个和贾府里那些女孩子们没什么区别,另外一个却很有些审视紫鹃的意思,虽然她掩盖的还不错,不过在看到紫鹃右腕上那串金镯子,眼神里闪过一丝蔑视,偏被紫鹃看个正着。
和别人谈生意谈钱的问题。一定要打扮体面了,除非你本身是出门的富豪,穿什么都无所谓了。紫鹃今天自然往体面里收拾了,起码的给赖家挣面子啊。
不过她左手腕上是贾老太太赏她娘的那翡翠镯子,右手却只用了一套金镯子,一共两只。一只二两,贾老太太把紫鹃给了林黛玉以后赏的离别礼,或者说调职红包,或者激励她对林黛玉尽心的奖金。
紫鹃认为要从新换契约的话,不免写字画押的,还是金属的东西经摔又经碰,不影响做事。谁知道居然被鄙视了。
好歹也是四两金子呢,不算工钱也值四十两银子呢,何况我这镯子的工钱也不便宜吧,说不好听的,这样的丫鬟的身价未必值这对镯子钱。虽然和那翡翠镯子不能比,但是至于么?贾府的小姐们也不是一样用金镯子?这不是这等人家养出来的丫鬟吧?
紫鹃心念一动,对那个看着很正常的丫鬟说:“姐姐是从南边过来的吧?”
那丫鬟一笑,露出一对酒窝,很可爱:“我老家是长沙的,不过我来京城好些年了,姑娘您都看出来啊?”
“从小长大的地方总带着印记呢,过了多久,仔细看都能看出来的。”紫鹃也笑着说。
一边说着,一边心里却盘算:来京城很多年了,就是说不是这家主人从家里带来的丫鬟了。在京城都买丫鬟了,还不是一个,看来准备长留京城了吧?那房子是长租下了?或者买下?也不是不可能,这地段有些特别么。
紫鹃在屏风后头坐下之后,那鄙视她的丫鬟送了茶来,那租户也进来了。
那租户略微客套,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不瞒姑娘说,在下日后要常居京城,准备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