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怎么把那藕官骗过来的,反正她和芳官怕是都指望你说好话求情的。这事却是没得商量,可是又不能扫了你花大姑娘的面,要不你们怡红院更不好管了。我拉了你去,你只是推到我身上就是了,可不是解了你的围。”
袭人只是拢了一下鬓角,笑着说:“什么骗过来的?藕官本来就是你们房里的,还能在我们怡红院住下不成?”
紫鹃冷笑:“你们那芳官就是这意思吧?那藕官去的时候也是打的这主意吧?”
袭人想听了笑话:“你是气糊涂了?她们怎么想又如何?难不成她们想了能改了规矩去?我不过和藕官说清楚了,她是老太太给了你们稻香村的,自然没有留在我们这里的可能。早回去也罢。”要是真那么容易讲清楚,那么还有这么长时间,左一个人右一人的往我们房里派人来稳着?
“既然这样你何必打发小燕来,说什么让我派人去叫藕官的,要不你们二爷不信?什么时候你花袭人沦落到宝玉信戏都不信你了?”紫鹃要是想要说,嘴上可是不饶人的。
没想到袭人然一愣:“小燕说,我让你派人去和我们二爷说你叫的藕官?”
紫鹃见袭人的表情不像作伪:“难道不是?刚才小燕说的时候,麝月和秋纹也在,你问问就知道了。”
袭人终于还是回转过来,只说:“可能是她听错了,那时候乱。倒是你,怎么和个小孩计较起来?她们也学过规矩,又不会做事,你为难她,不是为难自己么?”
紫鹃却笑起来:“珍珠姐姐,你装贤人装上了瘾?和我还是算了,当年在老太太房里的时候,我可是跟着珍珠姐姐学的眉高眼低的规矩,这么些年收益不小的。珍珠姐姐何必和妹妹还端着?妹妹可是怕姐姐装过了头,真的装傻了?等吃了大亏,妹妹也心疼呢。”
袭人到底是个人物,听了这话也脸色一丝不变,只是说:“紫鹃,你气昏了头吧?这话从哪说起啊?”
上钩了!紫鹃看看门窗那侧,外头一片嘈杂,比集市里来了卖艺的人才还热闹!听起来,这芳官、藕官的不亏是练过的,靠嗓吃饭的,那声音洪亮的,半个大观园估计都能听清楚,这稻香村这么多丫鬟婆们大半集中起来一起喊叫,也没全盖过人家贾府戏班的两根台柱。
不过听这藕官的惨叫声还这么精神,还有一会儿能坚持呢。不出人命,有的是时间搞定袭人了。
紫鹃做了观察外头没人偷听的表演之后,才拉了袭人说:“我从哪儿说起?当然是从宝二爷身上说起啊。这芳官才来了一天吧?周婶亲口说的,太太说了是粗使丫鬟的份例的。可是人家登堂入室了吧?和宝二爷聊上了吧?连别人的丫鬟都带进去了吧?而且带到宝二爷跟前去了吧?”
袭人只说:“她一个小孩的,哪里有那么多心思。再说宝二爷近来也闷,正好解解闷的。”
紫鹃冷笑着说:“袭人啊袭人,你是真的为你们二爷考虑的,眼里心里只有宝二爷,真都傻了。可是宝二爷心思和你一样么?他要闷了,你不就在跟前么?宝姑娘不是天天过去么?他闷什么?你跟了他这么多年,还不如个戏么?”
袭人眼里一暗,不过还是替宝玉分辨:“你又不是不知道,宝玉喜欢热闹,这芳官的性对了他脾气,不过当个小孩看的,没什么的。”
“宝二爷是当她小孩,人家怎么看宝二爷的?别说小孩什么的话,那陈后主的张丽华十岁的时候,可是就能迷住了太爷了。她本来是孔贵嫔的侍女,结果怎么样?不是压了孔贵嫔一辈?这还讲什么先来后到,论资排辈?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正是好年纪。”紫鹃侧着头看着袭人随着她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