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叶天府邸的西厢处,那一脸英姿的黑衣女子佩剑而立,似是在守卫着这里的安全。然而,祀风却踱步而来,被那黑衣女子阻在了房外。
祀风笑道:“这里都是熟人,又何必再戴着面具呢?”
这黑衣女子脸上并无表情,只随手撕下了脸上的面具,便是那冬阁四女的离弦。
“红尘尚在的时候你乃是红尘的贴身护卫,如今红尘消失,绮兰成为尊主一事倒尚在本王预料之中,可是离弦姑娘你竟然也愿意屈居人下成为绮兰的护卫?”
离弦似是极不喜祀风的笑脸,而那冰冷美丽的脸上却也并无什么厌恶的神色,只是道:“御凌王此行有何贵干?尊主已经歇下,不见外人。”
“外人?”祀风挑眉,突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来,“哈哈哈哈,看来你们尊主倒是瞒了你们不少事情!”
“你什么意思?”离弦皱眉,若是祀风话再带刃,怕是离弦腰畔的长剑就要出鞘了。
“这个可以去问问你们如今的尊主,让她自己告诉你们。”祀风此行,怕也并不是为了来寻绮兰,而是故意来找离弦的,“告诉你们……当初在皇宫之内,金蟾蜍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被毒死了……哈哈哈哈哈!”
祀风不待离弦反应过来,便已经甩袖离去。
另一处厢房内,祀风满面笑容归来,凌肆与煜儿两人恭恭敬敬地迎着。他们两人倒是更没有想到自己的主子从三个月之前到如今,这便是他第一次笑得如此开怀。
“主子可是有什么好消息?”凌肆也微微地笑了笑,伸手接下了祀风身上的大氅。煜儿乖巧地倒上了一杯热茶,双手奉给祀风。
祀风浅饮着热茶,摇了摇头,道:“不过是有好戏又要开始罢了。”
也是,照着祀风这种天下间都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引起他兴趣的性子,自红尘失踪之后,也确实没有了什么消遣。如今乱红这几人跟踪而来,不论找不找得到红尘,都是个麻烦,倒不如让她们自己起了乱子,他便成了看戏的人。
凌肆从一旁拿来了数个精致的木盒,这些东西都是祀风吩咐下来准备的礼物。
“主子,礼物都已经准备好了。”
祀风随手打开了其中一个,只见这盒子里面乃是三根已经成了人形的千年人参,分别用小红绳子系着,随便哪一根都是价值不菲的玩意。
“明日一早备好车马,多年未见师父他老人家了,也不知他身子骨是否还硬朗着。”祀风淡淡一笑。而一旁,凌肆却微微皱着眉心,不知此去那个顽固的老头子是否会惹怒自家的主子。
“另外……”祀风突然冷冷地吩咐,道:“煜儿,给本王盯着墨叶天,一刻都不能疏忽,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或者见了任何人都要向本王禀报。今夜便去吧。”
煜儿恭恭敬敬地道了声喏之后便飞身出了这厢房。
凌肆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主子,难道真的相信慕子楚是与墨叶天一同到了这里?”
“本王从不相信这个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任何事情的发生就必定会有原因。”祀风的声音没有温度,“墨家堡在这里的生意还不值得墨叶天亲自到此一住便是三个月,而且三个月……时间也刚刚合适。慕子楚中毒,若是没有人相助,是逃不开大燮帝都多远的。”
凌肆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将那些明日将要拿去拜见祀风师父的礼物收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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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那农家小院内却是静默无言,因是冬天,就连虫鸣都无,天地静得让人发慌。
华蔺原本以指为爪抓向了门外,那门扉却突然洞开,门外的人颤着声轻轻喊了句:“师父。”而那双美丽的眸子,却始终盯着房间内木盆中的红尘。
华蔺卸了功夫,也是有些愣怔,良久之后道:“你怎么无声无息地就回来了?!”
门外的人,一身湖色长裙,碧蓝的夹袄外套着件普普通通的绒皮大氅。倒是门内的甜儿咧嘴一笑,高兴地喊道:“师姐!”
红尘回眸,却也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她。不过……兴许是这三个月来这里一直都只有华师父和甜儿两人,所以红尘竟然忘了,竟然忘了华师父的弟子不仅仅只是甜儿,还有绮兰。
绮兰呵出的气息氤氲了视线,华蔺虽并不知其中端倪,但却也是知道红尘乃是乱红的尊主,而绮兰……绮兰曾经也是乱红的冬阁四女之一。
绮兰没有开口,倒是门内的红尘先开口了,“我曾经说过,离弦、绿依和菱梦三人入乱红的目的我都可以查出来,但是你的……我却查不出来。”
绮兰还是没有说话,华蔺摸了摸鼻子,笑了笑,道:“这个,说来就话长了……”虽然华蔺脸有喜色,但是甜儿却一脸幽怨。
红尘转念便抓住了端倪,自顾自地猜测道:“当初绮兰跟我说你和她一同到了黄沙城寻那城主报仇的时候,却被我抢先了?”
华蔺没有否认,只退回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