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运动性强,苏军在远东的坦克兵又不多,所以被我们利用夜战多方向夹击缠斗取得了一定的胜利。可是一旦他们开始利用山地优势进行大炮兵集中防御弥补夜间轰炸力量的不足后,我们的昼伏夜出战术消耗优势就不明显了——集中使用的远程炮兵,完全可以在夜间把因为山地机动速度放缓的攻击部队全部压制在阵地上,只要米国人的炮弹够,他们可以一整夜一整夜的撑下去,只要天亮了,空军在他们手中,唉——”
放下红外望远镜后,薛岳不由得颓然的发出一声长叹。米国人真是尼玛的高富帅,太有钱了,只要攻击阵地够窄,他们的炮弹多到可以不管远东军队有没有进攻,每隔几分钟就对着前沿的几处容易被突击的谷地和缓坡放一轮炮——管你有人没人,有则杀人,无则加勉。
“长官,并不是我要敷衍塞责,但是我觉得,米国人的火力优势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仗打到这一步,部队没有崩溃已经是极限了,胜负并不是我们的问题,而是制海权的问题——打营口也好,或者未来改变目标打丹东、义州,本意都只是要压缩美军的活动空间,切断他们与苏军之间的互援之路——但是现在看来,只要米国人的海军优势还在,无论我们如何拼命,也无法克尽全功。就算拿下了盖州,甚至拿下了丹东、义州、大连,又如何呢?制海权在米国人手上,哪怕美苏防区之间的陆路断绝了,有船他们一样可以互通有无。”
陈明仁和林育荣在薛岳视察的时候一直陪侍在侧,听到薛岳的丧气言语,还算年轻气盛的林育荣不由得口出慷慨之言。
“育荣!这不是我们该讨论的,陈绍宽部长已经很努力了,但是我朝海军不能与列强相提并论,你也是知道的。陈部长纵然让全军那几条巡洋舰几十条驱逐舰全部拼死一搏,也不可能干的掉米国人的舰队的。”
“可是他们好歹可以稍微打得积极一点,比如把舰队移到青岛、威海驻防,分散布置,这样只要入夜了,快速奔袭未必不能对米国人的船队构成威胁——世上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米国人轻型军舰虽多,但是需要分兵援护各支运输船队,主力战舰也因为日本海军的威胁不敢南下到海参崴以南的海域,如果我们可以孤注一掷,事情只怕能有转机……”
面对林育荣的分析,薛岳没有如同一开始那样抵触,而是选择了静静地让他说完。其实老于兵事地他又岂会不知林育荣所说,只不过他位置更高,出言行事都要顾及各方利益,不得不如此罢了。见薛岳有所意动,林参谋也就不吝继续洋洋洒洒下去了。
“米国人的部队,火力确实猛,然物极必反,越是依仗火力凶猛的军队,对于后勤的要求就越高——依我看,只要米国人一周得不到源源不断地海运补给,他们的大炮就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滥轰,只要十天半个月无法得到补给,米国人的轰炸机就不能天天轰炸,东北地区的弹药生产工业还没有走上正轨,苏联人的弹药生产基地远在乌拉尔,他们在东北的每一颗炸弹,每一颗炮弹,都是从米国国内运来的——我们的部队,只要保证四百公里的后勤线路,而米国人要保证一万两千公里的后勤线路,如果这样我们都不能抓住打后勤战的机会,鼓起打后勤战的勇气的话,德国人会怎么看我们?日本人会怎么看我们?”
薛岳什么都没有说,似乎只是不置可否,当然回去之后,他给后方拍发了数道加密电文,具体陈述何事,外人自然是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