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达尔朗上将发出遇袭警报的时候,坎宁安上将的主力舰队就已经立刻向他靠拢了过来。双方之间的距离本就不远,在将近两个小时的追逃之后,达尔朗的残余人马好歹是赶了上来,并且利用速度上的优势脱出了德军大群潜艇的追击圈。
当他回顾计点自己麾下的人马时,不由再次被德国人的效率震惊了。
他在逃脱的时候确实放弃了一些航速相对较慢的战舰和军火船作为弃子和诱饵,但是在他的认识里,潜艇这种装备就算是睡眠航速最多也就是12~14节,而水下的话,更是只有4~8节,就算德国人看到他逃跑之后当机立断不顾自身伤亡上浮追击,最多也就只能追歼那些连12节航速都到达不了的慢速货轮改装的运兵船和军火船。这次因为是长途运输陆军的远征军,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和遭遇潜艇拦截,丘吉尔海相本来就已经殚精竭虑尽量拨出快船供海军使用,所以那些只能开10~12节的慢船本就不多,而且即使有,也是用来运输一些被服粮秣、弹药物资。
按理说,根据达尔朗下令之前的估计,就算壮士断臂之路,船队的损失也不会超过3万吨。
可是事实却大谬不然,在他选择逃窜之后的一个小时里,整整12条航速16节的大型运兵船和5条军火船都被德国人击沉了——这些运兵船都有万吨左右的排水量,仅此一项,英国陆军的溺毙者就超过了万人,装备损失更是不可计数。此外那些之前受伤失速的军舰和3艘法国人造于20年代《华盛顿海军条约》签订初期、动力不足的老式重巡洋舰也未能幸免。
“法国佬究竟是怎么搞的!为什么不坚持按照反潜作战的既定战术!我要杀了达尔朗那个猪脑!整整两万帝国远征军啊!还有一万多皇家水兵!他都干了些什么!”在“约克公爵号”的舰桥里,当坎宁安上将得到那个噩耗的时候,整个人几乎跳得撞到了天花板。“混蛋,谁让你把‘我要干掉达尔朗那头猪脑’这句话删掉的?当我法语水平为零?给我直译!一个字都不许省!还要信、达、雅!”
看到负责和法国人联络的联军翻译官没有照实记录自己的污言秽语,坎宁安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个耳光。
“将军!司令!息怒啊!现在要紧的不是和法国人推诿——哦不,我是说追究责任——德国人的潜艇一个小时前就发现了他们,那么我们整个舰队的行踪现在一定已经暴露了,如果德国舰队躲在距离我们半径500海里内的海域的话,也许不用两个小时我们就要遭到空中打击了啊!还是先想办法吧。”坎宁安的副官、被丘吉尔专门调来调和英法关系的蒙巴顿中将一把拉住快要暴走的坎宁安,好言好语地劝解,“何况我们虽然损失了‘纳尔逊号’和众多的辅助舰船,法国人也损失了两艘老式战列舰和三艘老式巡洋舰,这种国难当头的时机,又怎么能计较彼此呢。”
“我当然知道我们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我没有派出侦察机么?我派出了整整十六个侦察机小组!整整64架管鼻燕,把半径500海里的搜索圈都搜索了,可是就是没有德国舰队的影子。不光是雷德尔的主力舰队,连他们之前早就派到北部海域的那两艘‘沙恩霍斯特级’战列巡洋舰‘卡尔大公号’和‘斐迪南号’都没有找到!很有可能德国人的主力舰队根本就没有靠近我们。”
“可是我们再未炼钢和基尔港的间谍都回报说德国舰队几天前就已经集结了,而我们损失了十几架侦察机前往吕根岛基地航拍得到的照片也显示德国舰队不在吕根岛……他们肯定已经出发迎击我们了。”蒙巴顿中将不无忧虑地说道。
“唉,这一点我又何尝不知道呢——我也想过,如果德国人没有第一时间出来和我们硬抗的话,一定是他们想要搜寻我们的破绽给我们致命一击,本来我还把这认为是德国人惯用的保持存在,时时威慑的需要。但是如果结合今天达尔朗遇到潜艇群袭击的事情来看,他们肯定是抱定了用各种阴险的战术主动出击,步步削弱我们了。说不定雷德尔的主力舰队现在还很有耐心地分散躲藏在南面某几处深邃隐蔽的峡湾中呢。”
德国海军二十年来的战术风格给英国人的印象就是单挑实力无敌,群殴兵力不足,时时游斗挑衅,处处保持局部优势。如果没有兵力的优势和一沾即走的把握的话,德国海军往往会坐视英国海军耀武扬威破坏战局也要隐忍不发。
但是,现在的德国人似乎进化了,他们不再是简单的等待机会,而是想要创造机会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距离纳尔维克峡湾还有不到100海里了,我们再抓紧一点,只要撑住四五个小时不出问题,就可以安全让运输船队靠近纳尔维克近海了,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利用即将到来的短暂的三个小时夜晚时间和黎明后前两个小时完成卸货和运输船团的返航……”听了坎宁安上将的判断后,蒙巴顿只能给出一些折衷稳妥的对策建议。
“暂时来说,只能这样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是我不建议让运输船团立刻返航,如果卸载后明早就返航的话,以目前德国人的潜艇兵力密度,我们还得分出大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