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玉瓶,我怕她挨打,就说是小狗淘气弄坏的。撒谎不是好孩子,我做坏事了。
干娘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你也不能太溺爱这些弟弟妹妹了。砸了东西是小,万一明天他们杀人放火,你也跟着打埋伏去?做人做事,首先得分清是非黑白。要是他们去杀贼,你可以帮忙,可要是去陷害好人,难道你也能帮忙?那就是助纣为虐了。你们把事赖在狗头上,无非看它是只畜生,不会说话。可我要因为动怒,打了它或者扔了它怎么办?为了自己做错的事,这样去欺负弱小,象话吗?”
我羞愧极了。眼泪都掉了下来,我真的知道错了,干娘会不会不要我?
可干娘摸摸我的头,说,“知道错了,改了就好。走,回去吃饭吧。”
后来,端画姐姐偷偷告诉我,就为了我关在这里,干娘足足国一夜都没阖眼。我听了又感动又惭愧。在心里暗暗发誓,往后一定要做个象样的大姐姐,不能再惯着弟弟妹妹们胡来。
说来家里还是四弟最懂事。小小年纪就知道好学上进,有时板着脸讲起道理来,连干爹干娘也说不过他。
干爷爷特别喜欢他,几次想把他带走亲自教养,可干爹坚决不同意。他说小四还小。离不了娘。我知道,其实是干爹也舍不得。
别看他和干娘老是撇着嘴在背后说这个儿子是“棺材脸,”可他们对几个孩子都是一样的疼爱。再说了,我家小四可是长得最象干爹的一个。从小就不知多少大婶大妈冲他流口水,想招他做女婿。哼!我家小四才不随随便便许人呢。
唉,说到许人。应该是我自己才对吧?真是头疼。
眼下,干娘一共给了我三个人选。
一个是卢家舅舅替我挑的,老家那边一位姓梁的公子。家世门第都很不错。我七八岁的时候干爹带我回去住过大半年,那位梁公子我也见过的,端的是眉目清秀,一表人才。
第二个,是房家叔祖替我挑的。姓邹,他父亲供职于翰林院。门风清贵,本人也是颇有文名,前途无量。
第三个,是干娘替我在本地挑的,一个戚姓富绅的儿子。虽然他家是商户出身,但因为皇上对九原格外开恩,富商只要缴纳到一定的税收,也能允许子弟参与科举,这位戚家子已经中了秀才了。他家移居来此也有十来年了,家境虽然富裕,但平素行事却很慈善良和,是以干娘才会瞧中他家小子。
彩凤姨娘跟我说,“你那族叔和舅舅都心疼你,给你挑的必定都是上佳人选,不管你嫁去哪一家,都是门当户对,风光无限。日后夫婿若有出息,说不定还能给你挣个诰命什么的。尤其是那邹家,还在京城,就更不一样了。而这位戚公子,相对来说家世就差了些,但他是独子,况且公婆和气,眼下又是他们来求娶,你若嫁了,算是低嫁,加上咱们又在这儿,他们全家只有抬着你,捧着你的,你那日子就过得舒心。这三个,不管你嫁谁都可以,关键是看你自己想要过怎样的日子。”
凤姨一向快人快语,她一说我就明白了。
想做官夫人,就挑邹家,想有钱,就挑戚家,若是又想沾着官边,又想日子好过,就挑梁家,那里还有卢氏一族,我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可是……可是如果我不想做官夫人,也不想那么有钱呢?
干娘一直教育我们,一个人想要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
做个官夫人就得成天应酬往来,精通世故人情,做个富家媳就得操心产业银子,还得树立门风。光是想着,我心里就惴惴不安起来。
这些年,虽然干娘也教了我女工针线,当家理事,可是,我真心不喜欢那些。
我更加中意的生活是没事时下厨炒两个小菜,午睡醒来帮干娘检查下弟妹的功课,天气好的时候想出去就出去游玩一番,晚上靠着火炉做两件针线。不多的人口,安定富足的一个家,仅此而已。
凤姨听得直摇头,说干娘好的没教到,倒是把那身懒骨头教给我了。
我脸上一红,这真不怪干娘。同样是受她的教育,可阿意就比我有气魄。小小年纪责罚起下人来就头头是道,就连最小的五妹出去应酬的时候,也比我活络讨喜。
再说干娘也不懒,虽然她时常偷懒,但家里的事情总是打点得妥妥当当,不让干爹操一点心,有时,还能帮干爹出许多主意。
我想,干娘才是最了解我的人,只怕她就是知道我这性子,才给我选了戚家。
可是戚家的人,也太多了好不好?
凤姨听得瞪圆了眼珠子,“那你……你不会想嫁个凤姨这样的人家吧?”
要是真能象凤姨一样,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什么好嫌弃的?凤姨夫是个极好的人。温和宽厚,待人又亲切,我们一家子的小孩都喜欢他。他尤其疼凤姨,在凤姨生了两个儿子后,就表示再也不生了。可凤姨一心要个女儿,结果老三生下来又是儿子之后,凤姨夫说什么也不肯再要孩子了。
凤姨很遗憾,可干娘挺高兴的,老是打趣,“咱家有一个你这样厉害的就够了。再生个女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