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曾经只用眼神就将一个持刀的小混混吓的尿了裤子,却在这个小鬼面前吃了瘪。不仅如此,直至现在他还难以理解的是,那时候的他似乎并非是惊叹这孩子对自己的无畏,反而是因为他被吓到了,一个不满八岁的孩子怎么会有那种眼神?那种藏在眼中的死寂是那么的浓烈,那种生无可恋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眼神也许压根就不能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孩子。
就是这样的眼神一直在朴虎山的脑海中反复驱散不去,这让他头一次对一个孩子产生了好奇,只是利用手下的地头蛇稍作打听,这个小孩子那本就不是秘密的成长经历便被他了解的一清二楚。
尹光颂的母亲名字叫李洙渝,当然她还有着诸多花名与化名这些暂且不去管它。李洙渝是一个很偏僻的小乡村出身的一个普通女人,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她进城讨生活没多久就被城市的繁华所迷惑,为了追逐物质她做了伎女。几年后她跟一个富商发生关系生下来尹光颂。然而李洙渝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被尹家识破伎俩后的她在与尹家漫长的讨价还价中为了生活仍然在做着本行,这让从懂事起就一直在一个狭窄的小屋子里生活的尹光颂无可避免的面对无数男人与母亲一起做那种肮脏事。从小他就知道自己只是一个道具,一个让母亲获得巨额财富甚至有望飞黄腾达的道具,光颂这个不错的名字也并非是源自于母亲对自己的爱,而是因为他的诞生让母亲不禁想要歌颂自己将来的光明前景。吃不饱也好,穿不暖也好,在外面被欺负也好,这些都无关紧要,自己这个母亲要的只是一个没有残疾的道具,以便在适当的时候换取她所谓的应得报偿。
当朴虎山知道了这一切,他忽然有种想要嘲笑老天的冲动,一直以为出生在一个贫困家庭,自小被粗俗管教自己的人生已经够悲剧的了,没想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只有8岁的小孩,他从出生起就没有被爱过,那种眼神就是一种麻木存在着的悲鸣。这让朴虎山心痛的孩子在以后的几个月里被他竭力的照顾着,可惜的是,在刚刚感受到那双眼中的某种东西快活过来的时候,李洙渝就已经跟尹家‘谈好了价钱’,将尹光颂送走了。
“虎山叔,到了吗?”尽管处于醉酒状态,天生的安全感缺失却让尹光颂无论在何时何地都睡的很浅,当车子慢慢减速的时候他迷糊糊的睁开眼问。
“到了,到家了,光颂。”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朴虎山笑着指了指车子开进的院子。
“扶着他点。”吩咐了司机小弟一声,朴虎山低头出了车子。
屋子的大门一下子打开,一个端庄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她温柔得体的向朴虎山点了点头:“你回来了。”
“恩,光颂也来了,他喝多了,准备些醒酒茶吧。”
“光颂oppa来了?”一个粉嫩的小女孩忽然灵活的从母亲身旁穿了过去站在院子里向车子忽闪忽闪的张望。
尹光颂被司机搀下车,冷冷的空气让他清醒的同时胃部不舒服的感觉也渐渐的越加剧烈了起来。
“智妍啊。怎么还没睡?女孩子这么晚不睡可不好啊。”带着醉态笑着向朴智妍打了声招呼,他转头抱歉的对朴虎山道:“虎山叔,我有些不舒服,要去下卫生间。”
“真是的,为什么要给一个孩子喝这么多酒啊!”
妻子的嗔怪让朴虎山不好意思起来,而尹光颂已经管不了许多,他将搀他的司机挡在外面然后紧紧的关上卫生间的门,趴在马桶前大口的吐了起来。那种辛辣感仿佛要钻入脑子一般,他只觉得一种缺失感一下子控制住他的整个灵魂,眼泪像管不住闸门的水管般倾泻而出。
“哥,我的仇人,也是你最爱的亲人,她终于要死了。用不了多久她就要去陪你了,你不会再孤单了。哥,那时的你应该会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