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的上官寒,我不会放过他的!”
冰凉的话语未能继续,因为致远已经看不见她的人影。
这个女人,霸占了主人的‘恨天’,竟敢还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真是气煞人也!
致远忍不住狠狠跺脚,眼中的妒恨愈加炙热。
她总觉得只要‘恨天’一日在吴敏身上,主人与吴敏便会一日纠缠不清。
上官寒愣愣立在游廊下,浑身一片冰冷。
原本只属于他跟她之间的秘密,因为致远的擅作主张,化为虚无。
‘恨天’,跟随他十几年的恨天,到了她这里,竟成了他无耻剽窃么?
真真可笑!
她才多大,一把‘恨天’跟了她至多也就是十六年。
她怎么不说,是她剽窃了他呢?
上官寒沿着游廊疾行,心内俱是沉闷。
罢了罢了。
杀父灭国之恨,岂是三言两语就可化解?
纵然其中误会良多,可他怎能一一解释。
西凉国破与他确有密切关系。
他到底是算计了吴子逸的,不是么?
如今西凉国主与皇后都已殒命,他找谁为他辩解?
又有谁能够信他?
吴敏绝不可能相信他这……这“无耻”男人的。
世间哪一个女子,不是信任兄长的。
他算什么?
奴籍文书也罢,册妃圣旨也罢,在她眼中都是不作数的。
上官寒一面疾行,一面飞速思索,却是愈想愈觉得烦躁。
若是西凉之事重演,他可还会选择利用吴子逸?
他不知道。
南楚百年基业,非是儿女情长可以替代的。
若是再回到四个月前,他一定还会故伎重演,绝不会错过重振国威之机。
“王爷!”
王府管事一袭青衣急匆匆行来,看清廊下人,微微一怔,慌忙施礼。
上官寒险些与他撞个正着,侧身避开去势,抬起头看清是王府第一管事,沉下脸色淡淡道:“何事匆匆忙忙?”
果然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主,管事心内腹诽,却不敢表露分毫不满,而是恭顺道:“启禀王爷,邀月公主求见!
奴才见她的打扮,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正想禀报致远姑娘定夺。”
邀月?
上官寒负手而立,淡淡道:“她来做什么?”
管事低着头,斟酌道:“奴才也不知道。不过……不过她乔装而来,奴才初见,还以为是宫里的奴婢呢!”
主院偏厅,邀月一袭碧衣,俏脸桃红,心内忐忑。
她没有带粉蝶来,偏厅中亦没有奴婢侍候。
多日养伤,兼之卫廷睿悉心照料,她的伤势好了许多。至少,不用再依靠木车便能行走。
可惜,她今生注定不良于行。
此刻,她立在偏厅中,便不肯多走一步。因,多走一步,便要暴露她左腿的颠簸。
然而,只要她不走动,旁人绝难看出她的隐疾。
她依旧是盛唐皇室最受宠爱的公主,依旧是这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今日,她乔装而来,所为的不过是上官寒一句话。
她知道,他早朝还未下,所以不顾王府管事的拦阻,硬生生等候在了偏厅中。
凭借她的身份,纵然致远来了,亦拿她无法。
只能由着她,等待上官寒的归来。
况且,致远素来待她不错。
上官寒进门,看见的便是一袭碧衣妆扮的邀月。
或许是,吴敏将他的怒火烧到了极致,所以他竟然选择了见邀月一面。
此刻站在厅门口,他的心却一点一点冷下去。
是的,当日刻意提起的爱意,早已不知在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可以确定,自己不再喜欢面前的女子。就像,他确定他其实已经对吴敏动情一般。
偏厅精雅,暗香微醺。
厅内无人,只余一对璧人。
这是一月来,二人第一次单独会面。
邀月听得脚步声,忐忑回头,正好撞进上官寒冰凉无情的凤目。
这样的眼神,她似乎是第一次见到。
她的心,一点一点的碎裂开去。
“殿下!”纵然心内黯然,她的礼数却一丝不差。
缓缓埋下的臻首,露出一截雪腻的脖颈。她记得,往日她似这样躬身,定能引得他血气上涌。
可是,等了很久,她却没有听到他唤平身的声音。
上官寒盯着她微微敞开的领口,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邀月一怔,不可置信的抬头,一双眸子盯着上官寒妖异魅惑的脸,娇怯惊惶道:“殿下,你真的恋上西凉公主了吗?你不是说,她绝不是你中意的人吗?”
上官寒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