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没来得及思考,这群威风凛凛的御林军,为何会对一个过气的冷宫妃客气万分。
为何没有不顾冷宫妃的阻拦,闯入竹屋将她缉捕而去。
她真的不敢保证,她能够再次从他们锋利雪亮的朴刀下,逃出生天,逃出南楚国皇宫,逃出这个让她厌恨的鬼地方。
灰衣女人见她歪倒一旁,眼中闪过担忧之色,轻声道:“你没事吧?”
回答她的是暗夜中的沉郁,以及微弱的呼吸。
女人目色一急,慌忙扶起吴敏,就着窗外的月色,打量着她苍白的脸色,一颗心瞬时提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抱起吴敏往竹榻走去,在感知到她的重量时,微微一怔。
如此瘦弱的小姑娘,她实在难以将刺客与杀手,联系到吴敏的身上。
不管吴敏是什么身份,她相信吴敏一定不会是杀手。
王爷受伤了……还是被刺客所伤!
灰衣女人低下头,瞧着虚弱的吴敏,眼中神色变幻,嘴角勾起了一抹莫名的弧度。
上官寒是没那么容易死的罢,不然怎会是南楚国第一杀佛,又岂会是振国大将军。
今夜的登基盛宴,如此精彩,她竟然错过了。
偌大的南楚,若没有这两个男人的支撑着,或许早在先皇驾崩时就已经亡国了。
只可惜……
一个杀手,绝不会昏迷之后,一觉天亮。
吴敏醒来,床前洒满了银霜,正是月上中天之际。
简陋却舒适的竹床前,灰衣女人半支着脑袋已经睡熟。
吴敏盯着她慈祥的容颜,看了三秒,这才冷冷地起身。
肩颈的伤口,不用看也知道早被包扎,床头柜上摆着干净的白瓷兰花碗,里头的半碗药汤冷却多时。
冷宫女人救了她,却不知为何?
可是吴敏并不是那个可以领情的人,南楚国灭了西凉,于情于理她都不该感激救她的人,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南楚国的妃嫔。
西凉的妃嫔们,是不是早就被发配北营,开始了她们人生中最恐怖的梦魇了。
而南楚的妃嫔,即使是一个不受宠爱的冷宫妃,亦可以独居在此,喝退凶悍的御林军。
起身的动静,吵醒了床前的女人,锋利的匕首,亦同时抵在了女人的胸口。
“你醒了?这么快!”女人慈爱地端详着吴敏,瞧见她手中的匕首眼神一黯,轻声地道:“你昏迷的时候仍旧抓着匕首不放,难道你真是一个刺客?”
伤口已经止血,药物让身体恢复了不少。
吴敏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异样,听完她的话,冷冷地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她没有回答女人的话,或许是女人慈祥的目光,让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杀手。
女人嘴角一勾,温声地说道:“如今正丑时,你再睡会。此处没有外人,不会有人发现你的。”她也没有回答吴敏的话,却将一番好意表露无疑。
“不必了!”吴敏收起匕首,冷淡地起身,转头看了一眼床头的药汤,端起来一饮而尽。药汤冰凉,入喉浸润。
她微微眯了眯眼,淡淡地道:“我要出宫,该怎么走?”
既是没有恶意,定会放她离去。
女人肩膀微动,瞧着吴敏月下娇媚的容颜,轻轻地问道:“你要走?”
“一个刺客,不走,难道留待被上官瑾生擒么?”吴敏嘴角勾起了嘲讽,似乎不屑女人的问话。
女人哂然一笑,怅然道:“绿意轩离宫门不远,只是想要出宫,却不是我可以帮你的。”一个冷宫妃子,搭救指路已是极致,怎能有办法将她平安地送出宫去。
吴敏冷冷道:“能不能出宫是我的事,与你无干!”缓缓地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胛,伤口立时传来钻心的疼痛。
望着被鲜血再次染红的纱布,女人心疼地道:“你的伤还没好?就在此处歇着罢。只要你不出绿意轩的门,我定能保你无虞。”
吴敏回头,匕首忽然架上了她的脖颈,冷冷地道:“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女人不惧怕她的匕首,温声说道:“至少休息到明日夜间,否则你的伤势绝不可能安然出宫的。”
她眼中的担忧不假,丝丝缕缕皆是说不出的慈爱,吴敏皱眉,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说,她冷宫呆久了,太过寂寞?
不过一霎时间,吴敏却收起了匕首,坐到一旁的木椅上,淡淡道:“也好!”足下一顿,身下的木椅飞速的靠上了身后墙壁。
她微微仰头,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女人心知她不会再接受躺在床上的建议,默默地唉叹一息,趴在竹床上也闭上了眼睛。
竹屋中一片静溢,窗外的月色洒入,照出一室温馨与安宁。
女人的呼吸清浅可闻,想来守着昏迷的她,亦是劳心。
此刻见她醒转无碍,女人终于安心的睡去。
吴敏却缓缓地睁开眼睛,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