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瑾一袭明黄大龙袍,端坐在镶金龙案之后,见了进门的上官寒一脸的铁青之色,不由得微皱眉道:“今日法场之上是怎么回事?”
上官寒也不见礼,自往一旁的明黄软榻上坐了,冷冷地道:“西凉余孽劫持法场,吴子逸逃了!”
“真的逃了?”上官瑾一拍龙案站起来,愤慨地道:“他手腕都被你拧断了,他怎么逃得出去?”
上官寒扫皇兄一眼,淡淡地道:“西凉公主吴敏亲自劫的法场,我一时不查,被她跑了!”
上官瑾不可置信地盯着坐在对面的上官寒,走到他身旁盯着他俊朗的侧脸疑惑地道:“西凉第一美人吴敏?那个倾慕你,倾慕得自尽绝食的吴敏?”
上官寒不着痕迹的向后仰身,避开上官瑾就要喷上脸面的口水,皱眉不语。
上官瑾眨眨眼睛,一步步地退后,自言自语地道:“没听说她会武功啊?难道她被你……王弟,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上官寒不悦地纠正道:“她不是可怕,而是可恶!”
“对对对,可恶!”上官瑾重新坐回龙案后,拧眉地道:“再过几日就是登基大典,原本以为用凌迟吴子逸来吓吓几国的金枝玉叶,如今可好,让这些人看了笑话。”
上官寒冷冷一哼,岂止是笑话,赵泰脸上的笑意,从见到他开始就没停过。
这只出了名的老狐狸,一定又在谋算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上官瑾盯着上官寒的脸,沉声地道:“王弟,登基大典不可出任何的纰漏,咱们一定要加紧防范。立即着手通缉捉拿吴子逸兄妹,不可放过任何可疑的人物。”
上官寒点点头,冷冷地道:“知道了。”
上官瑾见他满面怒气,摇摇头起身道:“母后这几日心神不宁,传了太医也没什么好转,朕这便要去探望母后,你可要同去?”
上官寒虽有些意动,犹豫片刻后还是拒绝地说道:“王弟正因娶妃之事与母后争执未休,不去为好。”说完这话,便淡漠地转身,出了御书房。
上官瑾摇了摇头,迈步从御书房的角门离去,小乐子慌忙跟上来,笑嘻嘻地道:“太后根本没病,皇上为何要骗寒王爷?”
上官瑾倏地冷冷转头,直盯着小乐子脊背发毛,这才“哼”了一声说道:“连带王弟赏你的二十板子,自去敬事房领六十板子吧!”
“六十?”小乐子一愣,苦兮兮地道:“奴才挨了六十板子,还怎么服侍皇上呀?”
上官瑾不依不饶地命令道:“等你屁股好了,自然能服侍!”
银月高悬,银霜匝地,夜凉如水。
碧水城西门的一处不起眼的小院之中,灯烛摇曳,火光黯淡。
吴敏冷着脸坐在一张四方桌前,盯着对面冷汗直冒的吴子逸,沉默不语。
吴子逸一袭的素白中衣,已然湿透了汗衫。
他的身前,半跪着一名身着灰白长衫的老者,正小心翼翼地为吴子逸包扎手腕伤口。
因为被上官寒强行拧断,接上之前必须要让碎骨归位,所以吴子逸又一次尝受了断腕之痛。
颤抖着手腕,他忍不住咬牙切齿地恨恨叫道:“上官寒,本太子一定要杀了你!”
小小的花厅中,立着数名黑衣亲卫,尽是吴子逸的西凉心腹。
这些人愤恨地握紧拳头,随着吴子逸的话音,低声呼喝道:“杀了上官寒,杀了上官寒……”
吴敏冷漠地看着这群被亡国之恨几乎逼疯了的人,默默地垂下了眼帘。
吴子逸愤恨的呼吸缓缓平复,转头望着吴敏沉寂的容颜,温声愧疚地道:“皇妹,让你受苦了!”
吴敏抬头,对上他关切的目光,摇头冷冷地道:“我很好!”
吴子逸一怔,目中有什么一闪而逝,牵了牵嘴角,关切地道:“皇妹武艺超群,刑场之上骁勇敏锐,竟能与上官寒那个狗贼一较高下,实在让皇兄佩服。
只是……皇妹似乎从未研习过武艺,却不知……”
吴敏面色一冷,墨蓝水眸微微一闪,静默不语。
吴子逸终是被欺瞒了过去,信了吴敏偷偷学习武功的鬼话。
其实原本就由不得他不信,一个身陷异国的亡国太子,有一个武艺超群的帮手,总比有一个需要保护的累赘更实在。
况且,落魄的他,能够从刑场逃出生天,全靠了忽然转变了性格和身手的吴敏公主。
小院里一灯如豆,纵然是吴子逸早年就悄悄买下布置的秘密据点,但众人仍旧不敢大肆张扬。
今日的逃离,势必带来更严密的缉拿追捕,他们随时随地都要面临再次被抓的危险。
院中人不多,吴敏大致看了看也就十来号人,而且还有带伤的。
他们的战斗力不算很强,却都是吴子逸生死与共的亲信。
而这些人,对待她亦十分恭敬。
吴子逸软软地靠着简陋的木椅,身上披着还算整洁的素白外袍。
今日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