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无甚大事,只是需要好好静养,吃几帖药就是了。”人过中年的女大夫收回把脉的手,起身在房间的圆桌上将纸笔铺展开,写下药方子。嘴里却没有闲着,按着自己的理解,理所当然的将那小公子当成了黎萍的正夫或者侍君。直说黎萍不会照顾人,还特地嘱咐黎萍这几天就悠着点儿,年轻人火气旺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不要忘了自家夫君还病着……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黎萍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没有刻意解释。反正解释不解释的都没什么关系。
谢过大夫,将人送走,黎萍甩下话就离开了。
“我去隔壁房间休息了,待他醒来你交代一下留点银子给他做盘缠就过来。”
黎萍怎么交代,侍剑自然就怎么做。虽然心里也不见得乐意——即使是和病美人儿呆在一起。
“你说你!干嘛跟在我们后面呢?小姐这人又是个心软的,带着一个生病的人,真是……不方便!”本来想说累赘的,但是侍剑又觉得不太好的样子,所以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话说……整句话看起来就很委婉了吗?)
其实床上的人一早就醒来了,只是一直装作没醒的样子而已。听了侍剑的话,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受伤。但是……某人还没意识到病人已醒的事实。
“要是你没跟着我们的话我今天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虽然你长得也挺好的……”
“长得也挺好的……”床上躺着的病人不着痕迹的汗了一把。
“……不过长得好也不能这样赖着我家小姐啊?我们是要出来在江湖上历练的!带着个小公子的话……岂不是……岂不是不成体统?……”
或许真以为床上躺着的人听不到,侍剑一直絮絮叨叨的,直到自己说高兴了,才住了口。
待小二将煎好的药端上来,侍剑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将人半抱着,很顺利的喂了一整碗药(人都醒着的,能不顺利吗?)
到了晚上掌灯时间了,侍剑见小公子还没醒来,有些犹豫着要不要回到自己主子身边。但是又怕病人半夜起来没人照顾……想了想,直接叫小二送来饭菜在房间里吃了然后就趴在桌子上睡了。
待侍剑睡着以后,病人小心翼翼的下了床,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瓷瓶,打开来在侍剑鼻端一晃,然后拍拍自己的胸脯,嘘出一口气。
“抱怨那么多!哼!也没见你家主子不乐意啊!我又没求着谁一定要请人给我治病!我……”
还没说出后面的话,黎萍的一声“侍剑!”瞬间惊了呆在侍剑旁边的小公子。
感觉那人有推开门的动作,小公子先一步掀开被子钻进被窝。
“侍剑?”黎萍面无表情的端着灯推开门,见侍剑睡倒在桌上,又瞥了一眼明显下过床的某人,什么也没说,把灯放下,就准备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样扶了侍剑就往外走。哦,还没忘记留下一定银子。
“喂!”
就在黎萍转过身的片刻,小公子终是没忍住先出了声儿。
黎萍也没吭声,等着听背后那人有什么说的没有。
“你真就不管我了?就这么走了?”这话说的!敢情是黎萍玩儿弄了他的感情又把他踢掉一样。无限的委屈从每一个字里蔓延开来。
“先前侍剑已经说过了,我们出来是历练的。看公子也不是一般柔弱男子,在下先前以为公子骑术不佳,所以抢了缰绳,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只是希望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完也不管身后人怎么回应,黎萍扶着侍剑就去了隔壁房间。
看侍剑又武功的人也能这样沉睡,那小公子也不是一般人,如此,自己先前倒是多事儿了。
既然不需要帮助,黎萍自然是不想麻烦。
将侍剑扶到床上,黎萍拿出自己之前看的那本书在灯下闲看。
周围极安静,偶尔灯火跳动,在墙上投下晃动的阴影。书页翻动的声音在夜里听来也很是清晰。
待到寅时(现代时间三点到五点),黎萍才觉着有些倦意,以手撑额,在桌上朦朦胧胧的睡了。
侍剑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看到床帐的第一眼有些不明就里。然后转头看到她家小姐居然就在桌子边以撑额的姿势坐着将就了一晚!连忙掀开被子,找了昨天那件披风搭在黎萍身上。
许是真的有些累了。连侍剑给她搭上披风,黎萍也未醒来。
想起昨天的病人,侍剑抱着尽责的态度去了旁边客房。看到那公子居然还在沉睡,侍剑有些小不爽。
“喂!”干瘪瘪的直接喊了这么一句,想确定人到底醒了没醒。
待会儿也该喝药了吧?
翻个身,嘟囔了几句,继续睡。
这个简单的动作意味着……这人病好了!
于是不假思索的直接隔着被子晃动那人的身体,“喂!这位公子!我们要去江湖历练了!桌上放着的银子是留给你作路费的!你自己走吧!我们走了!再见!”
说完话,竟觉得似乎轻松了一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