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滦州停靠了半日,快到午时的时候,靳慕辰和那护卫回来了。
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一直弓着身子与靳慕辰说话。
直到快到码头了,靳慕辰回身,从身后那几个人说了几句什么,表情略不耐烦,最后挥了挥手,快步向他们停船的位置走来。
他身后那几个人则停住了脚步,太低谦卑的朝停船的方向躬身行礼。
岑溪岩在甲板上看到这一幕,心中自然猜得出,那些人怕是滦州的地方官员了,至于向谁行礼,这也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靳慕辰一上船,就看到了正冲他笑得意味不明的岑溪岩。
“随风兄弟怎么站在这里?”他笑着问。
岑溪岩呲牙一笑:“在等穆辰兄你们回来,好开饭啊,今日小勺子可做了好几道拿手菜,你们若不回来,我就能多吃点了。”
靳慕辰闻言扬眉,“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随风兄弟你是希望我们回来,还是不回来啊?”
岑溪岩一语双关的说:“等你们呢,是我这生意人对顾客的本分,但我心里想的,自然是希望你们别回来的。”
这话说得靳慕辰面上有了几分尴尬,他笑道:“看来,你这生意人,做得也不是很称职啊,哪有当着客人的面,就这样直言的。”
他心里琢磨,也不知硕亲王说了些什么,得罪了这位小兄弟,让他这般不待见他们。
“呵呵,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们这几个顾客也是赖定我们了不是么。”岑溪岩冲他们摆摆手,说道:“快进去吧。”
这便是不愿再多谈了。
靳慕辰进了二层的船舱,发现莫峻轩、陈渊、相里夏淮等人正临窗而坐,桌上的碗筷已经摆好了。
他看了那窗子一眼,这位置,正好可以将他方才跟那位随风小兄弟的对话情形,听个真切,看个真切吧?
所以说,那小兄弟透着些别样意味的话,其实不是说给他听的??
众人做好后,饭菜陆续上来了。
大家用饭的时候,船也开起来了。
此去洛城,时间是有些紧的,岑溪岩让宁致远吩咐了老李头,大帆都扬起来,加速行驶!
……
一连几天的水路,让莫峻轩等几个并不亲水的人,感觉不是很舒服。
这天傍晚,莫峻轩找到在夹板上看夕阳的岑溪岩,问道:“随风兄弟,我记得你随身会带那个什么薄荷片的,可否给在下一些?”
上次过九曲峡,随风就曾给过他一包薄荷片,特别管用。
岑溪岩闻言,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一小包薄荷片来,然后却忽然有些愣神了。
这薄荷片不止是治晕船的,还有她血沸之症发作的时候,时常含着一片,也会觉得舒服一些。
她又想起来,莫先云给她的那个药粥的方子,里面也是加了薄荷的……
也不知那小气的男人现在如何了?她离开了这几日,他有没有后悔跟他吵架怄气……
“随风兄弟?”莫峻轩见她愣神,不由又开口轻唤了她一声。
“嗯?啊?”岑溪岩终于回过神来了。
“你在想什么?”莫峻轩好奇的问。
“没什么,随便发个呆而已。”她打开那装薄荷片的小纸包,对莫峻轩道:“拿块干净帕子来。”
“哦……”莫峻轩将帕子递了过去。
岑溪岩在他的帕子上放了几片薄荷片,又小心翼翼的将剩下的都收回了荷包里。
“呃……”莫峻轩抽了嘴角,黑线道:“这东西,很值银子么?”
“对不需要的人,这东西是不值什么钱,对需要的人,就是千金难换的东西。”岑溪岩抬头,对莫峻轩咧嘴一笑,“卫三公子想要付钱么?我是不会嫌银子咬手的。”
莫峻轩闻言,哭笑不得的道:“你还真是钻钱眼里去了。”
岑溪岩张口就甩出口头禅,“你也知道,我是生意人!”
“知道知道,随风兄弟做生意的本事,我是领教了,时候不早了,早些进去歇着吧,莫要在这里吹冷风,着凉了。”莫峻轩说完,转身就往船舱里走去。
至于付薄荷银子什么的……
呵呵,他都被他宰了那么多银子了,这点小钱,他还能真追着他要么!
岑溪岩看了莫峻轩的背影一眼,然后捏着荷包叹气,她的血沸之症又快到发作时间了呢……
虽然,自从莫先云给她输入内力,并且吃了他给的药膳方子,每月血沸的情况有所改善。
但症状也不是完全消失了,且这个月,她情绪波动的时候略多,到血沸之日,恐怕会有些影响吧……
她倒不怕身体上的难熬,就是怕被别人看出一些端倪。
特别是莫峻轩那家伙,可是一直盯着她呢……
……
这几天,靳慕辰也比较闹心,相里夏淮那家伙,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总是缠着他打听岑六小姐的事情。
打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