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拥有的这一切,是我以灰飞烟灭的代价换来的,这是我的最后一丝残留的魂识,纪惜晴,你继承了我的一切,承受了幸福,也就应该承受所有的苦难,你不是早就有觉悟了吗?为什么现在又退缩了?如果你不敢面对现实,不能帮我向那些伤害过我的人讨回债来,我只能说,我错看了你!”
纪惜晴被这原身的灵魂给骂得脑袋嗡嗡作响。
她一直自认为是一个坚强的有毅力的女人,可是,为什么原身看到的却是她的脆弱?
难道,在坚强的背后,其实,她也和别人一样,隐藏着脆弱和无助?或者,还有隐隐的害怕?害怕原身带给她的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会导致她失利?又或者,害怕她就算拥有空间,她也不能无敌,一样会被击败、会被打倒?甚至有可能再也爬不起来?
见纪惜晴沉默不语,原身的灵魂又淡淡地说,“纪惜晴,我把我最后剩余的能量给你,请你振作起来,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左右你的情绪,所有的一切,都由你来控制。你要记住,我用不能转生及灰飞烟灭的代价换来你的重生,请你一定要替我把那些场子找回来!”
“请你记住!我用不能转生灰飞烟灭的代价换来你的重生,请你一定要替我把那些场子找回来!”
这句话,一直这个黑暗的空间里回响,也在纪惜晴的脑海里不停地播放,刻成了一个不能磨灭的印记。
除非,有一天,她真的让那些人都付出代价,也许到那时,这个来自于原身灵魂的印记才会淡化,消失。
纪惜晴看着原身飘浮在虚空中的身影化成点点星光消散,脑中感觉一痛,意识也跟着沉入黑暗。
待她幽幽醒转的时候,闻着那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看着这四周的雪白的墙壁,和那些医院专有的设施,纪惜晴猛地想起了之前发生过的一切。
她的手本能地伸向自己的腹部,那里,空空如也,之前那种孩子存在着的强烈感觉,已经茫然无存。
她用力地闭上了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滑了下来。
孩子,她的孩子,她只能用泪水来祭奠失去的这个小生命。
默默地流了一会泪,缓了好一阵气,纪惜晴才想起在梦里发生的那一切。
那是梦吗?
可她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应该是原身在用残破的魂识在跟她交流,如今,原身已经彻底消失,她算是拥有了完完整整的躯壳,与这个身体融而为一。
原身的恳求和警示,她谨记在脑海里。
想到那个在身后推自己的凶手,纪惜晴的眸底闪过一丝寒光。
纪小瑶,新仇旧恨,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拿命来还我孩子的命!
就在这时,纪惜晴听到外面响起了说话声,“夫人,汤送来了,是不是现在给少夫人喝?”
纪惜晴一愣,这是巩妈的声音,难道,她已经回了京都?
在看到那些医疗设施上印着的“军区总医院”的字样时,她明白了,她被顾家给接回京城了。
接着,方宴的声音响起,“我来吧!巩妈,你先跟小程回去吧,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了。”
巩妈关心的声音又响起,“那怎么行?夫人,你都在这里守了三天了,你看看你,这几天都瘦了一圈了,还是我在这守着,你回去休息一下,要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
方宴回道,“巩妈,我真的没事,要是累了,我可以在这里眯一下的。晴晴这一天不醒过来,我就一天不放心。来,你把汤给我,先回去吧!”
纪惜晴听到这,泪又掉了下来。
这一回,她是被方宴感动的!这个婆婆,实在是太好了!比亲妈还要好!
病房的门轻轻一响,方宴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方宴举眸看向病床,一见纪惜晴醒了,马上高兴地快步走到床前,“晴晴,你醒了?哎啊,谢天谢地,菩萨保佑,你总算醒了啊!”
“妈……”
纪惜晴喊了一声,满心的委屈,满腹的心酸,在看到方宴的那一刹,全都倾泄了出来。
她呜咽着哭着说,“妈,对不起!我答应过您,要保护好自己和孩子,我没有做到!对不起!对不起!”
方宴的眼泪也一下被她引了出来,一边帮纪惜晴抹着泪,一边劝着,“你别哭了!是我们不好!是我们顾家没有照顾好你,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
纪惜晴哭得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她以为,顾家的嫡长孙没了,方宴多少也会怪她,可方宴的大度和宽厚,实在是让她意外,又无比地感动。
“乖,别哭了!好好养好身体,你和镇北都还年轻,咱们养好了身体再生啊!乖,别哭!瞧瞧你,这平常不爱哭的人,一哭起来,这眼泪倒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没完没了了。”
纪惜晴在方宴温和的声音里,渐渐地平息下来,虽然,心里的内疚还在,对顾家、对无缘的小生命、甚至对于她自己,她都深感歉疚。
但是,她现在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