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灏严肃地压低了声音:“怎么培植?用钱吗?可能吗?”
容闳轻轻一笑,颇有几分诸葛茅庐议三分天下的风采:“龙灏啊,你有些不了解美国当今的政治情况啊!”
现在的美国,处在南北统一战争后飞速发展的黄金时期,美国政府全部由共和党(又称老大党)把持,1889年,共和党的哈里森出任总统,此后的40多年里,共和党人麦金莱、罗斯福、塔夫脱、哈定、柯立芝和胡佛曾先后出任总统,执政达28年之久!可以说,十九世纪中叶到二十世纪初,美国的政治就是共和党的政治!
什么两党轮流坐庄,在这个自由经济最辉煌的末期,是不存在于美利坚的!
共和党最大的对手是民主党,因为在南北战争中站错了队,支持了南方的种植园主、大奴隶主,战败后,民主党在美国政坛一蹶不振,除了1884年短暂上过台,其余时间,都在充当在野党这个尴尬无比的角色。
容闳轻笑道:“政治地位的不平衡,这就酝酿出了第一个突破口:党徽是一头驴子的民主党!而第二个突破口,那就是阿拉斯加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正式被美国立为独立州!”
1891年,美国的国旗还不是后世人们所熟悉的五十星条旗,现在美国国旗上的星星,只有42颗!
阿拉斯加这么大的一块土地,竟然还没有被美国宪法立为一个独立州!
容闳蘸了点茶水,在桌子上画着:“阿拉斯加被遗忘了,那么,我们就让它被美国重视起来!被民主党人重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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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克雷奇。
这个小镇在最近一个月来,治安明显好了许多,别的不举例,就拿居民豢养的猎犬日益稀疏的叫声来说,安克雷奇也有着向和平之镇发展的趋势。
伯力警长坐在警察局的小屋里,喝着一杯咖啡,望着窗外不时落下的鹅毛雪片,心里想:没有亨特那杂种的日子,是上帝的恩赐啊!
伯力是安克雷奇警察局的老大,局长!不过可惜,自从亨特那厮发迹之后,这个老大就成了瞎子的耳朵——摆设!
安克雷奇镇里的居民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安克雷奇谁说了算!
伯力搓了搓手,心里暗骂:亨特杂种最好一去不要回来,可恨我家那个婊子,居然一天问我一次亨特杂种的消息!嘿,我又没有在他身上装电报机,他几时回来,我怎么知道?哼,这个婊子一定是底下痒了,想念亨特那杂种的大jb!
别怪伯力心里骂的粗俗,任哪个男人的脑壳上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都会像伯力警长一样!
亨特抢了他的权利也就罢了,居然还上了他那个颇有姿色的老婆!这让伯力对亨特恨之入骨,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伯力正在屋子里幻想着亨特的种种死法,门忽然间敲响了,伯力霍然惊醒,喝道:“是谁?”
门外是阿汤阁(artangle)的声音:“伯力警长,有个中国人要找您!”
阿汤阁是伯力唯一的心腹,现在的安克雷奇警察局,就只剩下伯力和阿汤阁了!
中国人?
伯力戴起了警帽,抓上手枪走了出去:“是那个留着愚蠢尾巴国度的人吗?他不在码头干活,来找我有什么事?阿汤阁,你太天真了,他一定是来讨要取暖物品的!你应该板起脸打发他走……该死的家伙,他以为警察局是慈善院吗?”
打开门,伯力边走边数落可怜的小阿汤阁,阿汤阁是伯力从雪地里救回的孤儿,今年才16岁,视伯力为父亲,所以他耷拉着脑袋,轻轻应道:“伯力警长,那个中国人可不像是苦力,他、他……出手很大方呢!”
阿汤阁伸出宽大警服下瘦弱的小手,里面躺着一张10美元的钞票。
伯力惊讶地张大了嘴,收起了蠢蠢欲动的手枪,也把这张绿油油的票子没收进自己的荷包:“哼,跟我出去看看!不会是哪里的强盗,跑到我们这来投案自首了吧?”
然而当伯力警长亲眼见到这位中国人之后,却是满脸惊讶!
宽厚的皮大衣,上好材质的棉靴,宽宽的帽子下是一颗板寸头,背后还挎着一支油亮崭新的长枪,看上去一个十分精神的小伙子!若不是那张东方人的脸,伯力还以为是遇见同行了呢!
文思平把毛瑟枪搁在一边,一边拍打着肩膀上的积雪,一边笑道:“伯力警长,您好!我叫文思平,中国人,也就是俗称的清帝国的子民!”
温文尔雅的举止,发音标准的英式口语,让伯力又是一愣!
清帝国?是大洋那头那个大国呀!不过,他为什么没有辫子?伯力警长十分想绕到文思平的背后,检查他到底有没有这个时代华人的标志:猪尾巴!
伯力警长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失利的举动,因为文思平的样子,实在无法让他将其与又脏又臭的华工苦力相提并论。
伯力咳了咳,决定来个下马威,他板起脸道:“文先生,你有没有持枪证?你知不知道,华人在安克雷奇,是不允许配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