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是睡得一点也不安稳。一时是在杏子镇和金记在腻歪;一时又转到曾经和语欢二人在一起的日子;一时又是青竹含羞带却地喊“殿下”……
白雾茫茫的大殿上,金诚玉转悠来转悠去,好奇地爬上凰椅掂着坐着……只有她一人的大殿显得空无又寂寥……门外进来一个人影,满是展翅而飞的凰鸟从衣襟顶端蔓延而下,看不清他的面容;金诚玉正在迷惘着,那人蓦地出声:“玉儿……”
“啊?!”金诚玉从梦靥中惊醒,额头都起了薄薄的汗;心神未定。
“殿下?做恶梦了吗?”解语还保持着跪在床前的姿势,一手拿着手绢替金诚玉擦汗,一手轻轻打着扇子。
金诚玉回神,忍不住一笑:“这大冬天的,你还给我扇扇子?怎么?一直在这儿侍候着?”这朵解语花,她是真心不想他离开或者背叛她;若终是二者取其一,她会在一切发生之前让他离开。
“没!”解语微红了脸颊:“宫里传信让殿下去参加晚宴,奴才进来,殿下就、有点梦靥……至于扇子,那是房间的炭火烧的太旺了,奴才怕怕……”
“你到底怕什么?”金诚玉掀了被子起来:“这可一点也不像万事不焦急的你啊!”解语解语,也有你解不了语的时候。
“天色不早了,侍候本宫、咳,忘了,应该喊‘本殿’了……还不快去给本殿拿件衣服来?要是迟到了,可是落人口实!”金诚玉带着点自嘲之意:这莫名其妙的出了事,好了后也不见几个大臣来探望,还丢了“太女”这顶大帽子;这个金诚玉、金太女还真是不受待见呢?!
“青色?怎么,本殿现在都穿不起红色的了?”金诚玉捏了捏衣服的料子,嗤笑。金国太女是跟女皇一样的衣服式样——明艳无比的黄色!像是红色、蓝色、白色、黑色,一般也就只有平时的太女穿的便服;自从穿到了这个太女身上,金诚玉就习惯性地穿着红色的衣服。
“不是……殿下恕罪!”解语“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
“也是!这般穿出去,确实是容易撞色!拿件紫色的过来!”紫色,不也大气的很吗?虽然说金国人都不怎么看好紫色;或者说,紫色是金国人习惯性的一种禁忌——祭司之人穿的!六皇姐,金世玉……我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接手的;再说了,本小姐可是向来不吃亏……本来是无所谓做不做女皇的,可是,她有恶趣味——越是有人抢的东西她就越是不想放手!要么砸了谁也别要,要么只能是她的!
“殿下……”解语欲言又止,看了看金诚玉的脸色,火速不知从哪个地方弄了一件大气的紫色长袍:袖子领口衣摆都绣上了兰花瓣,胸口是几朵兰花……
踏出府门上马车,金诚玉蓦地想起了什么,抬首回头:昔日金灿灿“太女府”的门匾早已经在她不知道是时候换成了“十四皇女府”!
太女府?十四皇女府?金诚玉温和地笑了,潇洒地钻进了马车:这世间的一切本就是有舍有得!某个人望着这块肉都望了那么长的时间了,不不让人闻闻香,实在是不厚道啊!就是不知道,她会怎么对付拥有这块肉的原主人?
往昔她的马车是可以直接行到皇宫里面在下马车的;现在,就是跟一帮大臣们一样,从皇宫门口就得下车步行了!
面对少数几个怜悯的目光,更多的木然甚至不齿的目光,金诚玉笑的淡然而谦和;别人怎么样的行为都是打到了一团棉花上……要不是和小公鸡在一起呆了几个月时间,她或许真的很不适应地做出什么行为;可是那么大差距的日子都过来了,这些冷言冷语又算的了什么?你怎么样再怎么样?我又不会少一块肉?
“十四殿下!”
“参见十四殿下!”
“十四殿下!”
金诚玉浅笑着点点头,一一回应,一点儿也看不出不高兴、没教养的影子;某些准备看好戏的人就失望了。
“参见太女……咳咳,十四殿下!”治粟内史何进。
金诚玉冷笑:往昔是太女,你们都不愿意打招呼;现在连着太女都不是了,反倒是来巴巴着打招呼了?!刚刚被撤了太女之位的风口浪尖上,只要一点点错误,再被人宣扬宣扬,她就真的是一辈子没有出头之地了;搞不好就是人头落地!这条小命她还珍惜的紧:“何大人这错误犯得……在我这儿也就算了,要是传到了皇姐耳朵里再被有心人添盐加醋,这何大人的乌纱帽不说,关键是对家里影响不好啊……”
一顶“藐视圣恩、作风有问题”的大帽子往找茬的何进头上一戴,也顺便提醒提醒这些没眼力的人——本皇女再怎么样也是皇女,抄了一个小小治粟内史,那是特简单的一件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再说了,像她这样的人,能清廉到哪里去?只要有心,寻些犯罪受贿的证据……
何进噎住了,眼睁睁看着金诚玉保持着良好的笑容继续前行。想解释吧,此地无银三百两;而且,金诚玉也不是她最想解释的对象!不解释吧,就这样活生生“偷鸡不成蚀把米”!恹恹地甩着袖子进去。
金诚玉寻了一处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