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瞧了一整个上午,送聘礼的队伍都没走完,后来实在是有事儿才走开了,也不知道送到了什么时候。”尖嘴猴腮的精明男人低声道,“你们瞧见摆出来的那些东西没,随便一件,就那队伍里的随便一件,要是到了咱哥们儿手里,都可以好好歇上几年了,好看的小说:。”
“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大胡子斜睨了他一眼,嗤笑道,“你说话可小心着点,别被人听了去,出事儿了牵连到我。”
“这破地方,就算被人听到了,也没人管啊。”精明男人浑不在意地笑道,“不过,真是奇怪。咱太子爷论身份地位,要娶个什么样的姑娘不行,非的跑那么远,挑来挑去,还挑了个嫁过人的。那个砺王也是个奇怪的,居然还给她求封了个公主,最后还是亲自把花轿送到城外好几里的地方才回去的,这瞧着也不像是没感情的,怎么就和离了呢。”
“你知道什么,和离是萧皇下的旨意,砺王敢不从吗?熬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从一个可有可无的王爷变成太子,在这个档口,让砺王做什么不行,何况……”大胡子男人压低了声音,用整个房内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听说,萧皇早就给砺王选好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早就想把那个王妃给休了,还是砺王求的萧皇,才变成和离。你们难道忘了,以前那个王妃可是为了冲喜才娶的,那些贵族不是最讲究姻亲、门当户对,这眼看砺王虽然就要变成太子了,可毕竟是个新上来的,娶个厉害的媳妇才是正理……”
“不过那个王妃也没差,咱太子可不比那个什么王爷差,丢了个太子妃,这边又来了个。嘿,说着我倒是好奇了,这个王妃倒是个什么样子。听说还是太子爷强娶了回来的。”
“那个王妃,见过的没一个不说美的,绝色倾城的大美人,太子爷瞧上也不奇怪。这美人嘛,总是让人怜惜一些的。要是我碰到那么个绝色的,不也得捧着哄着。不像有些人啊——”最开始开口的白脸商人瞟了裴意一眼,拖长了声音说道,“长成这样,要是在我家,就算不被打死,也要关在屋子里不准出门一步,丢人现眼啊!”
竟然又把话给饶回来了。
封景面不改色的握着手里的杯子,那边的人见到他这反应,说得更加大声了:“……原以为只有这丑女人是个傻的,没想到竟然是一对傻子……哎哟!你干什么!”
裴意拿出帕子,慢悠悠地擦了擦手上不小心沾到的茶水,起身往楼上走去:“不吃了。”
等到她消失在二楼的转角,楼下被店里劣质茶水泼了一头一脸的男人才从惊愕中回头神来,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眉毛上挂着的茶叶梗掉在衣服上:“你这个丑女人是什么意思!还不让人说了!”
裴意找到对应的房间,关了门听到那个嘴碎的男人高昂的,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低了下去,最后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也不知道封景用了这么方法让他闭嘴的。
裴意在屋内找到洗脸的盆,看到架子上铜镜上找出一个模模糊糊的人脸,她抬手碰了碰,触手肥肿,就跟绿芜最爱吃的城北那家铺子卖的猪蹄一样的手感。其实她不摸也知道,这个镜子虽然劣质又模糊,但是大概的轮廓还是能照出来的。像这种几乎要把镜子填满的脸,肿得连五官都不清楚,可不是她原来的样子。
裴意扯着嘴角笑了笑,看到这种细微的表情在镜子中的那个人肥肿的脸上根本就做不出来。慢悠悠的洗了手,还没转身就听到后面有人说话:“怎么,都走了一个多月了,现在才想到要用这种办法来通风报信。”
裴意慢悠悠的把手指擦干,看也没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封景,开口道:“通风报信?我无故被你掳走,还被弄着这副鬼样子,生气不行么?都一个多月了,跑了这么远,我才想着通风报信,傻不傻。”
封景沉默了一会儿,温和地说道:“我知道这一个月委屈你了,实在是那些人追得太紧,好几次都差点被他们发现了。过几日到了凉都,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说得好似自己愿意跟他逃跑一般,她巴不得被人发现。裴意不动声色的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跟他计较这些事情,开口问道:“都快到凉都了,你到底要找什么东西,总该让我知道我才能帮你去找吧,。”
“我以为你要到了凉都才会问呢。”封景温和的笑道,丝毫不介意她不客气的语气,“你让那两个小丫头帮你找书,就是猜到我的身份了。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
裴意心微微一沉,即使她一直怀疑封景本就是韩地的人,但她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可现在事实摆在面前,她便是不想相信也不行。萧天雅说曾经在魏贵妃的宫殿中见到过封景,十几年的时间在他身上仿佛转眼之间,他竟是丝毫都没有变化。加上之前看到封景求萧明珠时候的那个手法,大概就猜到了,封景极有可能是用了一种韩地特有的阴毒的办法才能做到这些。
封景可以无视时间的打磨,一直保持这种二十来岁的状态,大概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可这种功夫的功法和丹药炼制的方法不仅没有得到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