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哥儿目光淫邪的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调笑道。
跪在地上的女子低着头,听着耳边越来越响,越来越不加遮掩的议论声,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偷偷的朝着客栈二楼的窗户看去。
丰都最具盛名的客栈,四海酒楼。浓郁的酒香菜香缭绕于鼻尖,店伙计勤快麻利的在大堂里穿梭着。
二楼甲字房内却是安静无声。房间的窗户敞开,街上的繁华热闹尽收眼底,自然也瞧见了刚刚这一段闹剧。
看清女子的面容,在窗棱上敲打的修长温润的手指突然在空中一顿,又慢慢落了下来,依然有节奏的敲击着。
女子被二楼射过来那道冰冷的视线看得一个哆嗦,闭着眼睛念了声阿弥陀佛,摸了摸软绵绵的肚子,又义无反顾的睁开了那双水蒙蒙的大眼睛。
旁边的人看着她发抖,只认为是哭得太伤心,丝毫没有多想。
女子抬头看了看马车,亦然丝毫没有动静。柳眉不禁微微蹙起,难道是搞错了?不可能,她日日叫人盯着砺王府,好不容易等着砺王妃出府,怎么会弄错。
赶车的这个男人,女子眼睛转动着仔细上下打量了一阵,这么热的天还穿着带了风帽的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的,连手上都带了手套,别说脸,连手指头都瞧不见一个。不过她对自己的消息向来有自信,这么多天不动声色的观察下来,除非是被人认了出来,否则是不会有错的。看来是马车中的人太淡定了,自己这么闹腾,都不探头出来看上两眼?
女子皱眉想了想,难道闹得还不够凶?难道寻常人这时候不是应该下来或者呵斥自己不要脸,或者假惺惺地扶起自己,再好生安慰两句?这一声不吭的是个什么意思?
要不,自己再嚎两声?
想到这里,女子又用衣袖遮着脸,大声的哭了起来,偏偏一边哭着还能一边清楚无比的表达自己的意思:“王妃,奴家的肚子可是再也藏不住了,若是今日被楼里的妈妈带回去,说不定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她换了一口气,又大声的哭喊道,“奴家贱命一条,不值当什么,但是奴家肚子里的,可是王爷的骨血啊,这孩子以后也要唤您一声母亲的,王妃,你怎么忍心啊!”
檀清气得手脚发抖,恨不得马上冲出去堵了那些人的嘴,奈何被裴意阻止,只得强压着火气坐着。
裴意有些出神的听着外头女子哭喊,似乎有什么东西让她遗漏了,但是此刻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放心,这个女人跟萧煌宇绝对没有关系。”裴意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檀清怒不可遏的样子,低声开口说道。
外头的人不清楚萧煌宇这些年为何这般败坏自己名声,她却再明白不过了。萧煌宇再怎么荒唐,也不会在外头做出这种事情。
只是,外面这个女人究竟是何来头,居然知道自己的行踪?这几年自己顶着砺王妃这个名头,但是因为外头病弱的传言,除了刚成亲那一年,之后几乎少有人关注。就连宫中几人也只是在开始遣过几个太医过来,名为脉诊,实为打探,后来确认了自己确实病得不轻,难以医治,也逐渐移开了眼光。
正因为这样,这几年虽有住在砺王府,但她并未因为这个名头受到任何的束缚,出行也不会为府里人所察觉。否则上次她去北祈的事情,也不会如此顺利。
难道这几日的事情这么快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也是,既然有人能故意挑起自己对上卢青青,想来知道自己的行踪也不算什么难事。想到这里,裴意慢慢直起了身子,纳兰他们要早些行动才好。
她肚子里的孩子既然不是萧煌宇的,她这般行事,到底是为何?
裴意手指无意识的在车上的矮几上摩挲,飞快的思考着,外头的女子喊得声嘶力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王妃,求求你,求你救救奴家和这个孩子吧。”女子眼角瞟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心里也有些着急,该死的,这么晚了,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在这里围得这么严实干啥,一会儿她要从哪里开溜啊!
她想着眼睛又使劲的唆了一眼紧紧闭着的马车门,心里哀嚎,这该出来的不出来,不该来的全都围了上来。她今日可是把小命豁出去的在这里闹腾,若是这事儿办不成,最近自己干得这些无厘头的荒唐事儿,这一笔笔,一件件的,肯定会新旧并作一起,一股脑儿的一次算在自己头上。
想到自己主子惩治人的手段,女子觉得头皮发麻,自己喊起来都要没气力了。
“王妃……”
这时马车门微微动了一下,慢慢往外推开了一条宽缝。看到马车里那一抹紫色衣裙的下摆,女子眼睛一亮,又大声嚎了起来。谁知,门又迅速的关上了,仿佛刚才那昙花一现的开合,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裴意低声嘱咐了檀清几句,正准备让她出去,门刚推开,裴意一眼扫到跪在马车前头那个女子面容,瞳孔一缩,“檀清!”
檀清不解的回头。
裴意轻咳了一声,“先不要出去。”
想到刚刚看到的那张脸,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