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煊与白绮罗趁着月色离开了倚云山庄,走的时候,白绮罗给云思辰留下了一张纸条,写下了离别的话。
时间于他们的对望之间静静流淌。
白绮罗感觉自己的心跳一拍快过一拍,当她觉得自己有些无法呼吸时,方才回过神来,一旦回神却是发现自己与他之间的姿势实在是暧昧至极。
“皇上……”白绮罗一声惊呼,想要起身。
南宫煊被白绮罗的惊呼声扯回了现实,他立时撤开身子让她离去。
待她慌忙起身之后,方才吐出一句:“扶桑,对不起……”
“皇上哪里的话。”贵为天子的他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应当的,他不需要对她道歉。
况且,方才的情况也不是他刻意为之的。
白绮罗绞了绞裙裾,准备转身离去,再也不打算搀扶醉酒的皇帝回房间。
然而,当她的脚步刚刚跨出一步时,却被南宫煊唤住了:“扶桑,可以陪我坐一会儿吗?”
他说得卑微,让白绮罗心中不忍,便回身坐了下去。
南宫煊见她坐了下去,说了一句:“谢谢。”
白绮罗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等待他说话,他既然叫她坐下,当是有话同她说。
“你觉得林瑾瑜这个女子,如何?”南宫煊一面问话,一面端起了酒杯,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洁白月色之下,将他的手映衬得极为好看。
白绮罗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皇上一开口便问了这么一句话,与他谈及林瑾瑜,会不会太过敏感?
毕竟……那是他喜爱的女子……
她该如何回答?
如今的皇上有些微醺,倘若她说错了话,待他明天清醒时会不会恼了她?
白绮罗思虑得有些多,南宫煊见她半晌不回话,一杯酒下去之后,声音大了一些:“据实说来。”
“属下觉得林瑾瑜并非一个绝情绝义之人。”
南宫煊闻言,苦笑了一下:“我曾经也这样以为,但是烨的事,如何解释?”
白绮罗眼眸微转,脱口而出道:“莫不是,东方流景便是烨表哥?”
话音刚落,白绮罗自己都被自己的猜想给惊到了,她这是因着自己这双重身份才想到这一层的吗?
空气忽而静谧起来。
南宫煊侧眸看着凌扶桑,感觉不可思议:“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烨的腿从来都不能行路,而且……
而且……什么呢?
南宫煊继续往下想去,好像已经找不到太多的理由来拒绝凌扶桑的这个推测,烨的腿的确不能走路,但是万一后来又好了呢?
白绮罗眼眸微转,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也不可能再收回去了,只能接着说道:“属下纯粹只是依照林瑾瑜的秉性推导出来的,也不见得是真的。”
“是啊,”南宫煊谈了一口气,眼眸望向远处:“第一次见到林瑾瑜时,我就觉得她的眼眸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后来发生命案,父皇命我与她一起办案,当她用刀子划开死者的肚皮时,我是真的很惊诧,这不是一般女子能够做到的。”
白绮罗听着心爱之人诉说着对其他女子的思念,心底滋味并不好受。
反正今晚皇上是醉了,要不她索性大着胆子问出心中所想算了。
“皇上喜欢她吗?”
“喜欢吗?”南宫煊回过头来看着白绮罗,眼神中有些迷离:“我也不知道,那种感觉应该是喜欢吧……”
白绮罗早就有所料想,她以为自己不会太心痛,却不想,真正听他说出口时,她的心会是那么的疼痛。
“我遇见她时,她已经嫁给了烨,她是烨的妻子,我不能逾矩,”南宫煊垂头看着酒杯,低低地说道:“林瑾瑜对我一直有误会,就算我对她有好感,鉴于她是烨的妻子,我也不会做出那等事来,只是手下的人会错了意,竟是将她直接掳了来,这事虽然不是我主使的,但是我的人犯了错,错误就必须由我来承担,那个时候的我,刚刚承接皇位,府中妾室除了阮婷伊之外又都离我而去,这让我无法相信这个世间还有真爱,于是我便做了一件这辈子都无法抹去的错事,我问了她,要不要当我的皇后……”
“叮当——”南宫煊话音刚落,就听一阵脆响在宁静的夜中突兀地响了起来。
她手一抖,将酒杯扫到了地上。
白绮罗立时起身颔首道:“皇上恕罪。”
南宫煊眉头一皱,似乎清醒了过来,一旦清醒便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他刚刚都对扶桑说了什么?
白绮罗垂首看着面前捂住双眼的男子,她发现他的手背青筋必现。
难怪林瑾瑜瞧见皇上时没有好脸,原来他竟是对着她说了这样逾矩的话。
皇上霸占臣子的妻子,这说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吗?他皇上的脸面又该往哪里搁?
白绮罗看着南宫煊痛苦的模样,心中有些惊慌,这么丢人的事皇上都告诉了她,他该不会杀她灭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