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水之滨,齐郑战场。
随着墨翟与任飘渺的离去,战火终于彻底爆发,总数高达两百万以上的齐国与郑国大军,在绵延数十里的商水之滨展开激烈厮杀,虽然有着一条河流的阻拦,但却也阻拦不住战火越烧越旺,随着一座座简易的浮桥在战斗之中不断架起,大战的激烈程度也是越演越烈!
终于,当齐军两翼的郑军因为死伤过重而不得不撤退,使得齐军两翼重归安宁之时,齐桓公心知破敌的时机已经到来,于是在齐桓公一声令下,齐国三军同时前压,欲要夺取河上浮桥,从而掌握此战的主动权!
郑庄公见状自是不欲让齐桓公得逞,但无奈郑军整体实力比之齐军有所差距,加上郑庄公为了凑集百万大军,以宋国降兵编入军中,这些降兵不久之前刚刚经历大败,加上宋国也是被郑国所灭,因此在替郑国作战之时士气普遍不高,深知还有不少出工不出力的情况发生,任凭郑庄公如何着急想要挽回局势,但战局却仍是不可避免的一点一点向着齐国倾斜。
就在这时,一道光华当空落在齐国中军,显露出管仲的身形,却是九天一战围攻未果,墨翟踪影全无之后,任飘渺认为齐郑之战需要尽快结束,以免墨翟伺机反扑,于是重新化身管仲回归战场。
虽然两支大军名义上的统帅是齐桓公与郑庄公,但大家心中都很清楚,他们真正的统帅乃是墨翟与管仲,如今管仲的回归无疑使得齐军士气大振,也令郑军士气大落,毕竟管仲与墨翟直上九天,是两军将士都看到的事实,但如今两人之中却只有管仲一人回归,结果自是毫无疑问,墨翟已经败了!
主帅败退,生死不明,本就处于下风的郑军哪里还有再战之心,就在太阳即将落山之际,勉强抵挡的郑军终于产生逃兵,紧接着便发展成为溃败之势,郑庄公并没有继续维持,因为他心中很清楚,此战的胜负早在管仲现身的那一刻便已经尘埃落定,他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宝剑,面上露出一抹解脱般的微笑,说道:“终究……还是败了呀!”
言罢,郑庄公拔出宝剑,挥剑自刎,也为这场商水之战画上休止符!
……
郑国陪都,商丘王宫。
郑国商水大败及郑庄公战场自刎的消息很快便传到商丘,听闻这个消息,被墨翟留在商丘的四大弟子齐聚王宫,准备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只听墨翟二徒弟禽滑厘抚须说道:“庄公商水自刎,师尊又是下落不明,郑国朝野已是乱作一团,加之齐国百万大军来势汹汹,如今的郑国已非久留之地,为今之计是尽快商议出下一步的行动,以免坐以待毙!”
“以师弟之见,我等应该往南,去楚国!”墨翟三徒弟邓陵子接口说道:“楚国虽然新败于越国之手,但其毕竟是昔日天下五霸之一,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楚国即便已经退出霸主之流,却也仍是天下强国,加之楚国新败,正需重新积蓄实力,我墨家机关术之利天下皆知,若是墨家进入楚国,定会受到楚国的重视,若是能助楚国重新崛起,来日未必没有一报今日之仇的机会!”
“三师兄所言虽是有理,却也有欠考虑之处。”墨翟四弟子相夫子微微摇头说道:“我墨家并非国家,而是一门学派,又为何非要与齐国这等霸主之国成为死敌,相反,为何不能让强盛的齐国,成为我等传播教派的土壤,我曾听闻齐国丞相管仲在稷下设立学宫,号召各派学者前往辩论,若是墨家能在稷下学宫占据一席之地,传播墨家的学问,令更多的人向往墨家,加入墨家,便是今日区区一败,又有何关系呢?”
邓陵子闻言大不赞同,而相夫子也是死不退让,正如‘墨守成规’之言,一旦墨者心中想法定下,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于是两人当即激烈的辩论起来,但在一时之间却是谁都说服不了谁,眼见情况陷入僵局,而外面还有齐军的威胁在不断逼近,禽滑厘的目光却是转到了四大弟子之中年龄最小的相里勤身上。
须知墨翟弟子虽有数百之众,但这其中九成九都只是记名弟子,真正能够被墨翟收入门中的,却只有区区五人,而这其中又以相里勤最为特殊,相里勤的年龄在那数百弟子之中也属最小的一列,自身修为也不是很高,对于墨家经意的研究也不如大部分弟子深刻,但就是这么一个并不起眼的小弟子,却被墨翟收入内门,这在当时引起许多弟子的不解与妒忌,但墨翟却坚持己见,并言明相里勤看待事物的眼光十分独特,往往有意想不到的见解,而此时禽滑厘也正想听听他那‘意想不到的见解’,于是禽滑厘当即转头对相里勤问道:“小师弟,你的看法呢?”
听闻禽滑厘之言,邓陵子与相夫子也停止了辩论,将目光投向这个平日并不被他们看重,甚至于连存在感都很薄弱的小师弟,此时两人的心中隐隐有所预感,或许相里勤的答案,将会决定墨家最终的去向!
“我……”面对三位师兄的目光,相里勤顿时紧张起来,一时竟是连话都不会说了,但在禽滑厘鼓励的目光之中,相里勤渐渐提起心中的勇气,对三人说道:“我想去……去找大师兄……”
“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