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数日,有一日清晨起床,如情便闻到一股浓浓的清香味,海棠花果真开出了花骨朵,看着极其娇艳,便让人折了几株来,分别送到钟府,杨府,及豫郡王府全文阅读。
沉香一直跟在如情身边,如何不知如情与如善的恩怨,语气有些怨怼,“王妃也太好性儿了,二姑奶奶曾那样对您?还管她死活?”其实,出于不厚道的想法,她倒希望二姑爷爷多纳几个二房,气死如善最好。
如情喝着厨房端来的加了老参一起熬的鹅肉汤,淡道:“傻丫头,我也不单是为了她,也是为我自己着想呀。”姐妹中若是如善屋子里有个二房,这传扬开去,万一如真如美的婆家也借此给她们娶个二房,那也是极不妙的。
再来,若是放任如善不管,对方家姐妹的名声也是不好的。
沉香明白了这里头的道理,可心底仍是不舒坦,只黑着一张脸把海棠花枝拿了棕叶缠紧了,让小厮分别送如钟家,杨家,豫郡王府,并且还各自派了个得力的婆子过去。
如情亲自派了周妈妈送花,顺便把话说到明处,并且送完花后,还要把如情准备给豫王妃的礼物亲自呈上去,再一番冠冕堂皇姐妹情深之类的话,豫郡王妃如果是个聪明人,肯定投鼠忌器,不会再擅作主张。
两个时辰后周妈妈从豫郡王府回来,对如情好一通编排,“二姑奶奶最近确实不大好,奴婢刚去的时候,似乎还哭过,后来私下打听,才知道二姑爷屋子里还出了个厉害的姨娘,叫什么邱姨娘的,这邱姨娘是去年抬的妾,进门也才才一年多,就生了个儿子,那孩子听说生得冰雪聪明,极得姑爷和豫郡王妃的疼爱,连带的她自己也跟着得脸,如今可得意了。二姑奶奶却拿她毫无办法。”
如情大奇,“二姐姐可是自小跟在张姨娘身边的,对于姨娘作派应该轻车驾熟了呀?”
周妈妈撇唇,“张姨娘当年之所以能在内宅争霸,亦不过是仗着老太爷宠她,这才有恃无恐罢了。再能干的主母,若是男人不给撑腰,也不过是具空架子……二姑爷一味的宠幸邱姨娘,二姑奶奶却有着当年小李夫人的境遇。”
如情默然,这是不是就叫风水轮流转?哦哦,不对,应该是一报还一报。当年张姨娘把李氏给挤况得差点喝西北风,如今,她的女儿虽是主母,却又被一个姨娘挤兑得靠边站,还真应验了报应不爽的这个因果循环。
可是,如情仍有点想不通,“按理,妾室与所出子女应该养在主母跟前呀?难道二姐姐还由着把那孩子养到妾室膝下?”如善再如何脑残,但这么点脑子应该还有的吧?
周妈妈叹口气,“老奴刚才着实看不下去,便当着豫郡王妃的面问起了这事,王妃您猜豫郡王妃如何回答?”
想起豫郡王妃的讽刺尖刻,周妈妈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幸灾乐祸。“豫郡王妃说,咱二姑奶奶当年也是姨娘所出,却养在姨娘身边,如今不也养得娇嫩水灵?而邱姨娘亦与二姑奶奶的姨娘一样,同样出自书香门弟,没道理连个孩子都教不好。”
如情张口结舌,着实不知该如何接口了,过了好一会,这才道:“二姐姐这个哑巴亏还真的吃定了。”如善耿耿于怀于自己庶出的身世,所以在人前总是把张姨娘高抬着,书香门弟的官家千金,只不过家道中落,这才委身父亲做妾。有个书香门弟出身的母亲,是可以在外头搏得好听的名声与地位,可如今,那位邱姨娘却用这招来堵她,如善也只有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了。
周妈妈叹息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二姑奶奶屋子里如今都没个可使唤的心腹丫头了,连上个茶亦是亲自动手。”
如情大惊,“怎么可能?当初二姐姐出嫁的时候,可也有四个陪嫁丫头呀。”当年如善在靖王府做出那样的事儿,方敬澜一怒之下把如善身边的三个心腹丫头全给活活杖毙了,但如善在出嫁时,仍是带齐了玲月居的所有丫头的。并且还有乳母和乳母的女儿。
周妈妈不知是该同情还是该恨其不争,“那几个陪嫁丫头全被二姑奶奶给抬为姨娘侍候二姑爷去了。如今,二姑奶奶屋子里,也只有一个乳母,及两三个小丫头可使唤,并且一个个的还挺傲慢呢。”然后又想到什么,周妈妈又道:“听说,二姑奶奶还把乳母的闺女也给抬为姨娘了。”
如情抚额,不知该说什么了,若不是走投无路了,如何肯把自己的心腹陪嫁全抬为姨娘?并且连乳母的女儿也一并开了脸。
西域海棠花细柔的香味从旁边炕桌上的细瓷红碎花美人觚中散发出来,那是今早沉香从外头摘来的,加了些水插在美有觚中,一室的清香,甚至盖过名贵的檀香,檀香闻得久了,鼻子也迟钝了,恰巧今日天气明媚,如情便让人撤了屋子里的炭火,大开门窗,外头金灿灿的阳光如金子般射了过来,虽空气中寒意稀薄,但穿着厚实的银貂毛边袄儿,再斜躺在铺着厚厚西北羊绒的贵妃榻上,手上抱着个汤婆子,倒也舒适温暖。
从毯子里伸出青葱食指,如情又掂了块烫得微热的加了蜜的奶酥吃了起来。
“二姐姐乳母对她也算忠心。可那乳母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