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情紧紧握拳了拳头,现上却是一派的平静,“表姑娘这话不妥。”她用细细绵绵的声音道,“如情虽然与向家订了婚约,但也并未正式过门,不是吗?如情在家中排行最末,上头还有两个姐姐都还未出嫁,如何就轮到我了?虽然如情与向家是有婚约在身,可也要等两位姐姐出嫁后,才轮得到如情。这至少算下来,也要待明年才能过门。而向夫人也早已许诺过咱家,待如情进得门,三年后方可纳妾。表姑娘,您不能因为父母双亡,就要逼得向伯母失信于方家吧?如情也知道表姑娘的终身大事耽搁不得,可,如情也是爱莫能助的。不过,我会让奶奶父亲兄嫂及亲朋好友替表姑娘寻一门好的亲事,京城那么多待娶男子,相信百日内,一定能寻着个合适的。与其屈居人下伏低作小,过那卑微低贱的生活,甚至连累子女。还不如正大光明做个风风光光的正妻,生的孩子也是堂堂正正的嫡系,表姑娘以为呢?”
童青雯目瞪口呆,一时找不到话来说。过了好半天,才找回一句话:“可是,可是,短短时日,上哪去找合适的夫婿?更何况,京城的人都好势利,我区区一个商户的女儿,那些官家夫人,根本就瞧不上我……只有,只有姑母才…”
如情盯着她,语气越发轻柔:“表姑娘痛失双亲,如情深为同情,也深切的表示哀痛。可说句不好听的话,表姑娘就因为失去了双亲,就要拿我方府的颜面来成全,就算如情答应,我方家也不会答应的。”
童青雯面色煞白,不可置信地望着如情。
如情又语气微怜,“更何况,这是表姑娘和向家的私事,哪有如情置喙的道理。表姑娘求错人了。”如情望向挺直肩背一脸错愕的向夫人及面色诧异地向云翰,语气淡淡:“伯母还真瞧得起如情,居然也拿表姑娘的婚事让如情作主,这事儿若传到外头去,如情岂不被人戳背梁骨?这都还没嫁进来呢,就插手未来婆家的家务事了。”
向夫人面色一阵发青,僵硬着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没有料到,她如此完美的计划居然在如情三言两语中化解得干干净净。不由望向儿子,想让他站出来说几句话。
而向云翰在听到如情刚才的话后,早已把头垂到胸前去了,哪里还敢站出来说上半句话。
童青雯见状,忽然咬牙对如情道:“方姑娘这是不同意青雯进门了?”
如情好一阵惊讶,“表姑娘这话好没道理。如情说过,这是表姑娘自己的私事,表姑娘要嫁给谁是表姑娘自己的事,与如情无关。”
童青雯目光凶狠地瞪着她,咬牙道:“可是,你这明摆着就不愿让我进门。这可是犯了七出善妒之罪,姨母和表哥可以休掉你的。”
向云翰一听这话便面色大变,低喝道“表妹,你这是什么话?”
童青雯目光望去,哭着低喊:“表哥,我知道,我父母双亡,家世又低,配不上表哥。可是,青雯自带十万嫁妆,自愿以平妻的身份嫁到向家来,难不成还配不上表哥不成?”然后挑衅地望着如情,傲然道:“方姑娘,青雯父母双亡,家世不若贵府世代书香门弟,父兄又在朝为官,可青雯也是清清白白的正经女子,也是带着十万嫁妆委屈做妾。方姑娘……”
“住口,青雯!”童青雯话还没说完,向夫人母子已齐齐变了脸色,向云翰面皮发窘,颤着双手,向夫人更是怒不可竭,怒拍了几子,冷声道:“越发没个体统了,话也是说得颠三倒四,我向家虽家世单薄,却也是勤勤恳恳老老实实一个步子一个脚印熬过来的。之所以让你进门为平妻,也不过是看在我那早逝的兄嫂份上,而你又是我唯一的娘家侄女。怜你父母双亡,没个依靠,这才涎着脸皮求方家给个通融,娶你作平妻。咱家虽没什么作为,却也是知根知底一心对你好。可你却这般猖獗自大,居然误以为咱向家是瞧中你的嫁妆。你,你……真是太让我寒心了。”
向云翰也是一脸的不赞同,“表妹,你这样说话行事,实是太让人寒心了。”
童青雯木住,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又跪倒在向夫人面前,哭道:“姨母,青雯知错了,青雯一时性急所以口不择言了,请姑母不要放在心上,姑母的一片心意,青雯哪有不明白的?只是青雯如此委屈求全,方姑娘仍是这般无情冷酷,所以才,才口不择言。姑母,青雯不是有意的呀。”说着又哭倒在向夫人跟前,与向夫人哭成一团。
向夫人也搂着她,泪水也跟着出来了,又气又恨的模样,“你呀!”,然后又搂着她道:“我可怜的青雯!”
向云翰起身,想上前劝导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站在那,站立难安的,又面皮发窘地望向老太君及如情,喏嚅着双唇,“老太君,晴妹妹……”
如情撇过脸去,淡淡地道:“看样子,夫人和表姑娘还有向公子还有好些体已话要说,如情就不打扰了。”然后以询问的眼神望向老太君。
老太君起身,拍了拍袖子,语气淡淡:“晴丫头说得是。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夫人,老婆子告辞。”
向夫人止住了哭泣,连忙起身,“老太君,这,马上就要开饭了,吃了午饭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