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色怔怔的看着他,他此刻神情落寞,浓密细长的睫如蝶闪动,一掀一敛直撩拨的人心尖尖儿都痒了,她记得,御雪眼睫上沾露的情节,簌簌而落,如飞花落雪,美如绯妖,迷人的不像话。
而此刻,他以另一种神态举止,演绎着他另一种全然不同却同样无可挑剔的美丽,他像是对睡着有着一种说不清的忌讳,是呵,他若沉睡了,清晨,那不是他。
一时间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他明明就是他,可莫端的,她竟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人,若是他病哪天真的会好,那么糅合后的流沄御雪,会更像他,抑或是他?
但他这样下去不觉得累么,他究竟有几天是好好休息过了,难怪……御雪脾气那么差,怕是休息的不够?
流沄这么不动声色的坐着,秦无色却不好意思开口让他让让位置了,没听错,是不好意思,谁也狠不下心拒绝美人儿,梁城一带所有阁子的姑娘可作证,她秦无色向来是迁就美人的,只不过,对男子迁就,似是初次……。
她拽了拽被褥,她往头上一掖,就这么坐着,打算就此睡过去了。
流沄才从思绪中醒来,便侧目见秦无色将自己整个掩藏在被褥之中,密不通风。
无端的皱了皱眉,他试着拉开掩盖住她的被褥,她下意识的抢了回去,如此来回,她幽幽转了醒,略微迷蒙的掀开眼,就见流沄满脸担忧的模样。
“这样睡不好,呼吸不了。”流沄颇责怪,可真见此刻的她,他的口吻又下意识的轻了七分。
这儿的夏日虽因久雨不算燥热难耐,却也不是凉快异常,她这么捂着一会儿,一张白如脂玉的面容浮了些好看的红晕,美人敛睫,欲说还休,一时间,他看的痴了。
秦无色眼神迷迷蒙蒙的,这紧了一晚上的情绪,下午的补眠早就不够用了,好不容易睡熟了,却被人生拉硬拽了出来,她顺势往侧边一倒,拉起被褥再次将自己捂了个严实,堪堪入睡。
见此情景,流沄长长的叹息一声,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坏习惯,他俯下身,又再将她的被褥拉开一些,这次她似是睡熟了,没有再极力反抗,只是眉心稍有不悦的折痕。
身下的女子,面色尤泛着捂久了的酡红,双唇樱润又人,散落在肩头的青丝,勾勒着隐隐露出的锁骨和肌肤,透着撩人的心动。
腹部一阵紧绷的灼热,他微怔,欲伸手将被褥掖住她露出的锁骨肌肤,无意识碰触的瞬间,他一愣,漂亮的眉眼,漾起如春雨般的溟濛与明艳。
他顿了顿,终是躺了下来,和衣睡在她身旁,银华长发在床榻上寸寸铺开,沾染到了她的面容,她无意识的皱了皱鼻子,长发裹梦眠。
烛火燃尽,徒剩了一灯盏的蜡油。
他就这么侧着身子,就着凉薄的月华,静静的凝了她许久,低低的出声,吐出几个字来:“你可记得……你与我有肌肤之亲了么?”
他修长的指尖,覆上她倾城的面容,他的视线像是无法从她脸上移开半分,指尖慢慢勾画,最后点在她的唇上不动了,他声如蚊鸣般细微,甚至有些幼气:“你……可负责?”
“唔……”迷梦中,感觉像是有什么压着嘴巴不放,秦无色蹙眉哼了一声。
他美眸豁然一亮,她这算应了他么?
收回手指,覆在自己唇畔,指尖还残着她的气息,他的心,跳的紊乱而难以克制,他,终究还是胆怯了,即使只这样间接的吻,他已止不住的呼吸急促而凌乱,小腹处的热一波接一波,这种陌生而又熟悉的冲动……
陌生,是他从未真的敢亵渎她,熟悉,是他梦中……
“我……总是梦见你……”他自语般的呢喃,转眼看她,沉睡的眉宇透着姿容绝伦,美的让人心惊,挑眉凤眸,她若施以粉黛,绝非仙姿,而是妖娆,她整张脸上最具男儿气的,反而是左耳的那一颗灵动的猫眼石。
他小腹陡然袭来更强烈的热lang,只觉得口干舌燥,抑着狂乱的心跳,他试着慢慢靠近,就试一次,一次就好,他想吻她的唇畔,舔舔她的舌。
不知是什么滋味,越想,就越期待,会不会像中药甘草一样,是甜的……
他小心翼翼的往她的位置挪,唇还未碰到她的,她突然侧了个身,他一惊,像是做错事般,赶紧直直的躺好,可猝然的,他闷哼了一声,只因,他滚烫的位置上,搭着她的纤长玉手……
流沄不敢动作,精致的面容羞臊的通红,娇态百生,此刻的他,手足无措,却又悸动异常。
他小心翼翼侧过脸看她,她呼吸细沉,酣睡正浓,她的手亦没有动作,可……被这么摸着,他好难受,又不舍拉开她的手。
他想动一下,可稍微挪了一点儿,他便倏地停下来,一点点细微的摩擦,险些让他承受不住,她分明未动,可他……已不能自持,就要……
砰的一声,门骤然被推开,秦无色一惊,倏地掀开了眼。
流沄也被那突如其来的动静惊了一下,也将好,秦无色兴许全然未发觉异样,只是手已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