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午饭的时候,许文心和家里人闹了点儿不愉快。不用说了,还是为了许氏和柳生生珠宝联姻的事儿。
这已经不知道是姐姐第几次在她面前提起这事儿了,听她那口气,俨然已经把她嫁给了柳家似的。
许文心一时情急,第一次爆发了:“爸,姐,你们不要再摆布我的人生了,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做个傀儡,反正没多少人知道我是许云博的女儿,你们大可不必把那么重的担子放我身上。我以前从来没有忤逆过你们,现在只求让我做一回自己。”
“胡说八道,又没人逼你,说什么胡话?你就当是报恩得了,爸养了你那么多年,你妈死后他是怎么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该好好报答一下他吗?”
“报恩是报恩,可……这个和我的人生没有关系。”
“谁说没有关系?!你叫许文心,只要你一天姓许,你就是许家的一份子!”许雨晴的声音越来越尖锐了。
“那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好了,我不要顶着一个光鲜亮丽的空壳,不愿意作为一颗棋子,去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就算我改名换姓,我也要做我自己,我要选择自己要过的人生,我可以离开许家,可以远走高飞,可以离开你和爸,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事到如今我最大的束缚早不是你和爸了,你们对我没有任何杀伤力!不要再企图打任何亲情牌逼我就范!”
“你……你混账!”许云博的声音气得直哆嗦,“你给我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话音未落,许文心娇小的身影就果断飘出了病房……
午饭是营养饭盒,她的那一份还没动。赌气出了医院,在附近的街区里闲逛了一圈后,进了一家麦当劳。
要了一杯果汁一个汉堡,坐下后却只喝了几口,胸口郁结得厉害,仿佛堵着一块石头一般难受,轻快的音乐声根本就缓解不了她的坏心情。
好不容易把东西吃完,回医院的途中,同班同学阿敏打电话过来,“刚刚看见我了怎么绕道走啊?”
许文心一愣,没料到她这样直接,迟疑了一下,决定说真话:“我不喜欢窥视别人的秘密。”
阿敏轻笑,“你总是这么高姿态。”
许文心不以为意,只是心里有些惋惜。
中午从医院里出来后,在逛附近的街区时无意中撞见阿敏挽着一个男人的手从一家豪华宾馆里出来,阿敏戴着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海藻般栗色卷发高高地盘在脑后,无懈可击的底妆,鲜艳欲滴的红唇,冷漠而遥远。
这样的阿敏令她感觉非常陌生,于是她装作没看见。
“对不起,文心,”阿敏为刚才的话道歉,“我做不到你这样的无欲无求,毕竟我没有你那么好的家世,什么都不用愁。”
许文心沉默了片刻,“为了什么?”
“名利,地位,前途。”对方不假思索。
许文心轻声说,“阿敏,不要玩火。”
那个男人,她认识,和父亲相熟,不但是有妇之夫,还位高权重,可以捧她上九重云霄,亦能令她万劫不复。
但是很显然,阿敏听不进去,“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许文心不再多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阿敏追求名利人前风光,姐姐不安现状欲夺他人之爱,这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未来是好是坏与人无尤。
她转念联想到自己,原有的人生轨迹已不遂心愿,该抗争的时候选择了妥协,如今即将木已成舟,若是现在才想着再努力一把,不知道家里人会是什么想法?
正胡思乱想着,听见阿敏问:“对了,你和苏墨呢?你们俩发展得怎么样了?”
她依旧老实地回答,“不怎么样,还是老样子。”应该说比老样子还不如。
那边阿敏叹了一口气,许文心也不在意,简单寒暄了几句,把电话挂了。她一边把手机收回背包里,一边抬头往前走,当目光与大厅内的某个男子相接时,她顿时僵住,心脏猛跳的同时,脸上掠过各种情愫。
讶异、惊慌、难堪,还有无措。
而苏墨看在眼里,一颗心骤然锐痛起来,但他的面上却是依旧的冷漠。
许文心的脸色由青转白,也亏得她经验丰富,屡战屡败后唯一的收获就是拥有了一副善于伪装的面孔。几秒钟后她硬生生从这张惨淡的脸里挤出来一点儿笑容,“是苏墨啊,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又跟踪我?”他冷冷地问。
殊不知,他习惯性的一句话,成为压倒许文心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心底仿佛凿开了一口泉,报复的快感如泉涌动,许文心平静地绕过他身边,忽又在他身前站定,转身,仰视着他,以破釜沉舟的决心,吐字清晰决然。
“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我没有跟踪你,只是我姐正好住院。”微顿,她深呼吸了一下,继续道,“苏墨,你放心,今后我许文心都不会追在你身后了。因为,我就快订婚了,准新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