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哲列洛夫是二战中着名的888号T-54成员,在三年的战斗生涯中,他摧毁了不下于150辆德军坦克和装甲车辆,其中包括三十余辆虎和十余辆虎王,是着名的屠虎英雄。
在1942年五六月份,第一次走上战场的哲列洛夫随着第九机械化军参加了科诺托普周边的战斗。让我们看看他的回忆吧。
“战争开始的时候,我只有17岁,刚从中学毕业。最开始按照苏维埃的宣传,我们都认为只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击败德国鬼子,所以当时的我首先考虑的不是保家卫国,而是考虑是去考大学还是直接参加工作。”
“当时,我的父亲告诉我,作为工人阶 级的后代,最理想也是最实在的做法就是去工厂工作。我接受了他的意见,在一家生产防空武器的工厂当金属制造学徒。三个月后,通过考试我成了一名四级金属制造工(最高六级)。也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家收到了我哥哥的阵亡通知书,他在东波兰壮烈牺牲了。他的阵亡对我的家庭打击很大,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萌生了参军为哥哥复仇的想法。”
“1941年10月,我参军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尤其是随着我的同伴同学普罗科夫收到了征兵通知的时候,我多么想同他一起去啊!我永远也无法忘记给普罗科夫送行的场景。为了庆祝普罗科夫成为光荣的红军战士,我们想尽一切办法搞酒精,最后还是卓亚的父亲有办法——用清漆!清漆是一种无色的,以酒精为主要成分的家具油漆,商店里卖的是半升一瓶装的。往瓶子里放两大汤匙食盐,再放一些棉纱线,然后摇匀。食盐慢慢溶解后就会使清漆凝固并依附在棉纱线上,取出棉纱线后剩下的就是酒精。不过这次经历对我来说并不算特别美好,我产生了过敏反应,浑身都是红疹子整个人就像一只烧熟了的大虾……”
“送走普罗科夫后,我实在受不了工厂里一成不变的工作了,我迫切地想要上前线。终于有一天,我早起之后没有去上班,而是径直去了军 事委员会。政委斯莫诺夫上校了听了我的想法后说道:‘你是兵工厂的工人,并不在征召之列。但如果你们工厂的领导同意,那你就来吧!’。我用尽了一切办法说服了厂长,很快我也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红军战士,经过一个半月的训练之后,我被授予了中士军衔。”
“我以为很快就能上前线打鬼子,以为很快就可以给大哥报仇了。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结束新兵训练的那一天,阅兵仪式之后,训练营的首长向我们喊道:‘听我的命令,受过高等教育或者大学还没读完的,向前走十步。受过技工教育的,向前走五步!十年级毕业的向前走三步!齐步走!’每个人都动了,有的走三步,还有的走五步,但走完十步的是极少数,因为当时的普遍看法是读完十年级就足够了,我们中的大多数仅仅上了四到七年学,之后要么去上技工学校,要么直接到工厂和商店上班。”
“我向前走了五步,然后和其他走了五步的战友一起再次到了军 事委员会,那里有一名装甲兵上校、一名空军上校和一个军 事政治学院毕业的上尉在等着我们。对于在空中飞行我兴趣不大,我有点恐高,所以我直接向装甲兵上校走去,半路上我被那名军 事政治学院上尉叫住了,他劝我去军 事政治学院学习,还告诉装甲兵相当的艰苦。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上前线打鬼子为哥哥报仇的想法,自然不想当政委,所以我拒绝了他!”
“1942年元月,我被萨拉托夫坦克学院接收,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坦克手。我们的训练为期一个月,用的是T-26和BT-5。BT-5开起来很爽快,T-26也还凑合,不过这都是最初级的训练,仅仅是让我们对坦克有个了解而已。到了三月份,学院收到了T-34和T-35,我们便立刻转而开始学习驾驭这两种坦克。”
“T-34是种不错的坦克,装甲厚实而且动力充沛,唯一糟糕的就是其传动系统,变速箱的寿命太短了,而且驾驶员操纵杆相当的费劲。相比之下T-35同样的结实,而且同样的动力充沛,而其变速箱是进口的,质量好不少。最关键的是操纵杆有液压助力,比T-34那个用铁锤才能换挡的家伙好用多了。我们普遍认为T-34是种很好的坦克,足够可靠,而T-35则是优秀的坦克,我们普遍更愿意驾驶T-35。”
“经过紧张而且紧凑的学习,在5月份,我们就毕业了,然后前往高尔基的克拉斯诺工厂接收新坦克。然后经过一次对抗演习和实弹射击之后,我们就可以上战场了。在这里我不得不感慨一句,我们国家的工业当时还是太粗糙了,比如新配发给我们的T-34,从外表上看都一样,但你用过一次之后马上就会发现问题一大堆:车长不知道火炮的射程、机械师不知道柴油机特性。虽然,火炮的射表在出厂时已经标明,而且经过了一次五十公里的行军测试,但这根本不够!因为制造时各厂的公差不同,每一辆车、每一辆坦克、每一台发动机和每一门火炮都有差异。你只能在日复一日的使用中摸清这些差异,然后才能真正的用好自己的坦克。不过很明显,这一次并没有留给我们太多熟悉装备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