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绵没进去几步从房里出来了两个着装相同的婢女,衣服料子都比院里的下人要好得多。她们看见蕙绵倒没有多少吃惊,只上前见了礼。其中一个婢女似乎很不惧蕙绵,不欢迎道:“我们少爷这时没在,桐儿姑娘也不在,小姐还是先回吧。”
蕙绵暗笑——不愧是二哥的贴身丫鬟,她还少见这府里哪个下人像她这样不害怕自己呢。蕙绵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听了蕙绵的问话那婢女竟然翻了个白眼,旁边的婢女也就是相丝警告似的拉了她一下。那婢女这才轻飘飘道:“奴婢相璨,旁边是姐姐相丝,奴婢的回答小姐满意吗?”
相丝责备又担心地看了相璨一眼——以往受她的罚还不够多吗?相璨不理相丝转头望向别处,相丝正要替相璨告罪,蕙绵笑道:“你的回答我很满意,不过你叫什么名字?香菜?”
夏香听了憋不住笑,其实她很不喜欢这两个对自家小姐没有半点尊重意思的丫鬟。不过蕙绵这边倒真没有嘲笑她名字的意思,确实是很像香菜嘛。
相璨有些恼怒地对夏香道:“你笑什么笑?”一旁相丝也只是淡淡替她告罪道:“请小姐恕罪,相璨这样无礼都是我们少爷平时纵宠的原因,等少爷回来奴婢一定如实禀告。”
蕙绵自然明白她的言外之意,而且她也没觉得相璨有多无礼,就是不待见自己这个人而已。不过她对夏香的态度却令蕙绵很反感,于是蕙绵也淡淡道:“她有你们少爷纵宠着,我们夏香还有我纵宠着呢。”
相丝脸上的笑变得有些惊愕,随即道:“小姐教训的是,奴婢替相璨向夏香赔不是了。”说着相丝来到夏香身边低身一礼。
夏香心中有些热热的,不管小姐是为了什么,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为自己说话。对于相丝的赔礼夏香也不在意,丢下一句:“相丝姐姐客气了”,就紧跟在蕙绵身后。
蕙绵也没进屋里,走近花圃观赏那些还带着水珠却已绽放了的花朵。看着那些由于风的吹拂而左右摇晃的花朵以及花瓣上随之滚来滚去的水珠,蕙绵玩心大起,伸出手轻弹花瓣任水珠来回转动、融合。
相璨见了便要上前阻止,相丝一把拉住了她,随后走到蕙绵身边浅笑道:“小姐,这金竹兰极是珍贵,整个京城也不过百株,而且这花少爷很是宝贝。您……”
看她啰嗦了这么一大串,蕙绵有些不情愿地收回手:“不过是一朵花而已。”相璨在一旁道:“小姐又不是不知道这花的珍贵之处,如今还这样故意……”
蕙绵看着她不动,相璨极不服气地停了话。蕙绵见这相璨处处针对她,丫鬟Vs小姐,也可见那个毒舌二哥对她的纵容了。
蕙绵暗思自己还想着和——她们——少爷缓和关系,那肯定不能和她硬碰硬了。转了转眼珠,蕙绵调皮笑道:“看你们把这花说得这么珍贵,我不摘走两朵岂不是太不识货了。”
话音落蕙绵弯腰伸手,做了个摘花的姿势,登时旁边响起了相丝、相璨心疼的声音:“小姐,不要啊。”
蕙绵还未收回手就被后面一阵快风带到了一边,随即是一声暴喝:“楚蕙绵,我说过不要再到我这里来。”
蕙绵站稳身形,伸手捂住左边的一只耳朵,心道没把我直接推倒算你还有良心,对一个弱女子哪能这样粗暴?
宫挽月看蕙绵的反应有几分错愕,随即冷声道:“这里不欢迎你。”蕙绵这才放下手,抬头看了已经转身背对着她的宫挽月。看见他今日是一袭深蓝色长袖锦袍时,蕙绵觉得他这样深颜色的衣服和他高洁的名字还真是不搭调。
收回了自己的不着边际,蕙绵走到宫挽月正面道:“二哥,我们明天就开始一起在大餐室吃饭了,你明天可不要忘了。”
宫挽月看了她一眼,停了一会才道:“我知道了。”这时一个女子上前给蕙绵见礼:“奴婢见过小姐。”蕙绵刚才也注意到了这个出现在门口的女人,她虽自称奴婢,但穿着上却要比相丝两个好得多。因此蕙绵想当然地认为她是二哥的通房之类的,于是蕙绵笑了笑道:“你不用客气的。”
宫挽月看了蕙绵一眼,懒得猜她又想做什么,对女子道:“桐儿,你回房吧。”随后对桐儿身边的小丫鬟道:“小满,扶姑娘回房。”
桐儿见了一礼就要退下,蕙绵有些吃惊地指着她:“你就是桐儿?你怎么在二哥这里?”桐儿眼光复杂地看了蕙绵一眼,轻声道:“奴婢正是桐儿,奴婢先告退了。”
蕙绵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禁上前一步:“哎,你先别走啊。”宫挽月拉住蕙绵,怒道:“楚蕙绵,你够了。她们以前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你如今还想做什么?”
蕙绵看着宫挽月冒火的眼睛,不禁猜测——她们?如今不见爹爹所说的柳儿,难道以前的我把她给害死了?
蕙绵有些小心地问宫挽月道:“那,柳儿呢?”宫挽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受伤,转瞬消失无踪,笑道:“她如今生活幸福,和大哥一起去了边疆。”
“和大哥一起”三字被宫挽月以及慢的语速说了出来,蕙绵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