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寥寥数人才知道这样的计划,保密的规格如此之严,冯子材就算是再好奇也不敢再追问了,从新军出战,到现在不过是一个多时辰就解决了战斗,九发枪果然是十分犀利,法国人抵挡不住,负责断后的越南仆从军被骑兵围困住,不一会就忍不住投降了,方弘毅和冯子材一起骑着马到了阵前,看着跪了一地的越南士兵,摇了摇头,“这些越南人,我天之朝应越南国王之请,为了越南的国祚来浴血奋战,团练萃军伤亡惨重,越南上下看来反而不念其恩啊。”
“哪朝哪代都有汉奸杂种!”冯子材吐了一口吐沫,“都统大人,这些越南黑猴都是三心二意的主,不如就地杀了,免得浪费了粮食。”
“现在杀了未免浪费,就交给老大人发落吧,接下去还要建造工事,多几个人干活总是好事情。”方弘毅点点头,这时候追击法军断后的骑兵也陆续回来,说明法军防守严密,尚无可乘之机,方弘毅继续发号施令,“大军守谅山城一日,明日出发,准备继续作战!”
“楚云飞大人喜欢窝在山上,今日就让他继续呆山上好了,不必进城,为大军防守警戒是极好的,”方弘毅对着冯子材笑道,“我这位副都统十分有趣,今日不得一见,日后再见也无妨。”
“就按照都统大人说的。”
“写折子,发电报,”方弘毅继续说道,“报捷!谅山城已经解围!”他脸上的笑容消失,转成了十分郑重的脸色,“收敛将士们的尸体,做好准备,迎接下一场大战!”
“卖报卖报!”正阳门外,一个报童站上了一个花坛,花坛比地面要高一些,他站在花坛上面,原本矮小的身体这时候成为了路上民众关注的焦点,他脸上洋溢着极为得意开心的笑容,用力的挥舞着手里的一份报纸,胸前的大布袋上装了满满当当的厚厚一叠报纸,“新军出关!谅山大捷!”
“新军出关!”
“谅山大捷!”
底下的人一哄而上,连忙围住了那个报童,争先恐后的抛着钱币给那个报童,片刻之间,报纸就一售而空,大家伙从今年正月里头就开始等着南边的战事了,京城中人最关心的就是时政大事,凡养心殿惊变,镇南关大捷,中枢易主,对法宣战,光绪十年,才出了正月就是如此的精彩连连,许多人对于丰台大营的新军十分不屑,正如这一位看上去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没打开报纸,就忍不住冷笑连连,“丰台的兵都是样子货,看上去趾高气昂的,到了战场上,却还不知道如何打仗吧?哪里比得上的以前那些平叛杀贼一步步历练出来的湘军淮军呢?”他打开第一页瞧了瞧,上头的新闻越发证实了自己的看法,“瞧瞧?我的话说的对也不对?不过是杀了一百多号人,也敢称大捷!”
边上的一个商人却是不赞同他的说话,“话可不能这么说,之前的大捷,靠的都是短兵相接,偷袭之功,法国人宣扬的厉害,说咱们只会无耻的偷袭,今个一出来,可是正面作战的大胜,瞧见没有,‘枪兵在前,炮兵在后,骑兵护之两翼,徐徐推进,血战半日,法军终退’瞧见没有?这说的是正面对战,哎呀,”这个商人显然是颇为关心这几年国家的走向和声势,他摇了摇头,不免感叹,“多少年了,咱们居然也能这样真刀真枪打得过洋人了?想想宣宗皇帝的时候,才离着现在多少年哪!”
这个读书人冷哼一声,却不再言语了,大街上人头攒动,交头接耳,不一会,这样的好消息就传遍了整条大街,几个人正在热烈的讨论着法国人什么时候投降,老老实实的退出越南,边上的报童又拉了一些报纸来售卖,边挥动着报纸,边扯着嗓子喊话,他的嗓音又亮又脆,十分的悦耳,“冯老将军固守谅山,西圣爷亲自作诗赠之!”
众人又是大哗,太后老佛爷昔日就听说是作诗词一流,这些年许久没有再作诗了,上一次作诗的时候还是把北海省纳入中国的时候即兴做的,今个可是最难得的,那个胖胖的商人大声喝道,“你这不老实的家伙!怎么地,还要一份报纸两样买吗!”
报童吐了吐舌头,“这位爷,小的那里有这样的胆子,请看第二版!还没报纸的请赶早,晚了些,可就见不到西圣爷的诗了!”
商人连忙把第二版打了开来,边上凑了一个抱着英文书籍的年轻人,把头钻到了商人的边上,一字一句的大声念了出来:“山高路远沟深,大军纵横驰奔。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冯大将军!”
“好!”原本对于新军战绩十分不屑的读书人大声的叫喊道,“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冯大将军!这两句似若在冯子材老将军边上亲眼所见,波澜壮阔,气态雄壮,读此诗可遥见冯老将军在镇南关前骑着战马,手拿着手枪,以一敌百,英勇杀敌!”读书人脸色涨的通红,一股脑的说了这么多话,这时候才连忙深吸了一口气,显然是钦佩之极,“西圣大才,一扫纳兰容若以来国朝诗坛靡靡之音颓废之气,虽为女子,却不让须眉啊!”
这些人字是都认得的,这首诗听着似乎不错,却不知道,这诗句好在那里,听到这位读书人一解释,顿时十分了然,“快看!”那个商人边上的年轻人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