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贝疲倦的从俄罗斯大使馆里面走了出来,国内的局势被中国人利用了。果然,因为权力不正常的交接,国内生了剧烈的动荡,亚历山大三世登基,他是一个谨慎的人,这样保守主义占了上风,激烈的革命党人被全国范围内的取缔和镇压,这样的情况,只能是先就国内的事务进行优先处理。那么,所以远东的事务被国内用“快解决”的几个字确定下来了,作为这次谈判的全权使节,他当然希望可以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能够尽量的在谈判之中把劣势稍微扭转一下过来。
郭嵩焘已经闭门不见五天了,总理衙门号称是在处理和英国人有关军舰问题的谈判,但是熟于外交的韦贝知道绝对不会有这样简单。
外交之上国与国的实力比较明显,那么相处的方式也自然有所不同,以前的老牌强国西班牙葡萄牙和荷兰,已经渐渐的衰落下去,那么他们在国际上的话语权当然也就慢慢的失去,这是很现实的事情,外交的事务上容不下假客气和真仁义,只有红果果的利益。
原本只要自己求见,郭嵩焘就没有不见的理,现在避而不见,那么某种程度上来说,俄罗斯的地方较之以前,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这几天因为连夜商议这些事情,韦贝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他准备等下去圆明园外的总理衙门办公处的路上稍微打一个盹,他上了马车,随行的侍从从街口的报童处买了一份报纸,递给了韦贝,他上了马车,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十二镇第八镇、第九镇二十九日起前往库伦、北海等人驻防。 `”
韦贝又惊又怒,中国人一共只有十二镇的军事力量,原先就有两镇在贝加尔湖一带行动。现在又派了两镇过去,也就是说中国已经有三分之一的正规军事力量投入到了贝加尔湖,这种力量是令人战栗的。
韦贝放下了报纸,面容暗淡。对着对面的武官无奈又恼火的说道:“看来我们必须要先让步了。”
“但是大使先生,”武官艰难的说道,“我们先在贝加尔湖让步的话,怎么能保证中国人会把之前承诺的事情履行呢?按照那一天中国那个胖子大臣的态度,很明显。他把沙皇陛下的去世当做了打击俄罗斯的一个重要绝不可失去的机会,万一他们不遵守承诺,不把克什米尔分给我们怎么办。 `”
“这是一个原因,所以我今天既要和中国人表明自己退步的诚意,也必须要中国人给一个答复出来。毕竟我们现在没有主动开价的条件,”韦贝又看了一眼报纸上的时间,“今天是月初,才两天之前的军事调动就布出来了,按照以往的惯例,军事调动都要延迟两天。这明显就是给我们施压的。如果我们不同意中国人的条件,他们依靠着迅捷的交通,可以在下雨之前再把战线往北推进一百公里。”
“所以还是抓紧时间吧,”韦贝哀叹,“就希望看在我们的诚意上,把贝加尔湖的损失减到最少,再把克什米尔哪里多多少少能拿一点就满足了……”
“大使先生!”武官打断了韦贝的话语,“还有别的事情!这些该死的中国人!”他把第三版上面一条简单的新闻指出来递给了韦贝,韦贝借着外面明媚的秋光,看到了那一段胆战心惊的新闻:
“北哈萨克汗。土尔扈特部领袖,图穆德尔汗在雅尔宣布成立土尔扈特国,理藩院侍郎穆德撒宣读旨意,册封图穆德尔汗为土尔扈特国国主。加哈萨克郡王,统领哈萨克诸部事宜,藩属的性质为内藩。”
“雅尔?”韦贝喃喃,“在什么地方?”
“巴勒喀什池东北方向五十多公里。”
“那就是靠近我们俄罗斯了!”韦贝淡雅自如的表情全部都抛弃了在了光滑的水泥路面上被来往行人马匹狠狠的践踏,脸上只是留下了扭曲的愤怒和绝望,“关键的是这个哈萨克郡王!”
“怎么什么时候。贵国对于我们内藩的事情也如此关切了?”“百忙”之中的郭嵩焘终于抽出了时间接见了俄罗斯大使韦贝,“雅尔一带在几百年前就是土尔扈特部的游牧地方,现在把那一块划给他们,真是正确的做法。我要提醒大使先生,这是中国的内政,任何国家的内政都轮不到外国人来指手画脚。”
“这当然是贵国的事情,是的,没错,土尔扈特部当年叛逃了俄罗斯,逃到了中国,这个历史我相信是不会改变的。”
“那也是因为贵国的压榨,才让他们回归祖国,大使是要和我讨论土尔扈特部的历史吗?”郭嵩焘说道。
“我需要讨论的是这个头衔,哈萨克郡王,我必须要提醒贵国,哈萨克汗国1847年已经被土耳其斯坦总督府合并到俄罗斯,任何企图用哈萨克郡王的名义来招揽各帐蒙古人的举动只能是认定为对俄罗斯的挑衅。”
“贵国多虑了,”郭嵩焘笑眯眯的说道,“我们绝对没有染指中亚的企图。”
但是你们有这样的行动,韦贝气结,“土尔扈特部和哈萨克绝非一个种族,两者之间绝无关系,这样张冠李戴的事情,我认为是贵国企图染指哈萨克平原的一个举动。”雅尔离着边境那么近,也就说土尔扈特部随时可以举起哈萨克郡王这个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