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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殷鉴不远(六)(1 / 2)

“皇帝不会糊涂的,”太后斩钉截铁的说道,“若是到了那时候,我再出面就行,”高心夔欲言又止,太后制止了高心夔的话,“皇帝才刚刚病了,我就要跳出来火急火燎的叫皇帝继续让我垂帘批折子?你说皇帝的心里能舒服吗?他心里头不舒服,对着病情就是无益,那也不是我乐意瞧见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伯足,只是我还不能,不能忘记自己是一个母亲的身份。”

高心夔暗暗叹了一声,随即不再劝阻,“那微臣也无话可说了。”

“只是你也说的有道理,你在外头,给我多留个心眼就是,”慈禧太后说道,“皇帝的病情,还不知道如何,若是一帆风顺,这些事儿自然就不用说了,若是有什么波折,”慈禧太后咬咬牙,“那就只好留个心眼了,你先出去联系好人,等着我的消息。”

。。。

皇后在恍恍惚惚之中醒来,**一声,鸣翠就连忙上前关切的问道“主子娘娘醒了?”

一碗温的蜂蜜水送到了皇后的唇边,皇后喝了一杯蜂蜜水,定了定神,“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

“快扶我起来,我还要去皇上那里。”皇后挣扎着要起来,刚刚抬起头,就觉得一阵头晕,鸣翠焦急的喊着,带着哭腔,“娘娘,您身子不好,又不让太医来给您把脉,正是要好好休息的时候,那里能再凑到皇上跟前去伺候呢。”

“太医院都在养心殿忙的不可开交,我只是有些头晕而已,不碍事,今日是轮到我养心殿伺候,不能少了人。”

“珣嫔已经代着皇后娘娘去了。”鸣翠说道,“让娘娘再休息些时候,她在那边伺候,必然妥当,请娘娘慢慢的去。”

皇后点点头,宫女们进来伺候洗漱。用热毛巾捂脸的时候,皇后终于忍不住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她实在是压力太大了,鸣翠连忙劝住,“娘娘可不能哭,皇上这是喜事儿,凡事都是逢凶化吉大吉大利的,万万没有哭的道理儿。”

“今日都是第八天了,”皇后抽泣的说道。“昨日见那个痘,还是密密麻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娘娘请放心,太医院的都是国手,必然是无恙的。”

鸣翠如此安慰,皇后才稍微有些放心,只是又觉得眼圈红肿,被皇帝瞧见了又要刺心。于是又是一番着意打扮,这才出发去养心殿。

皇帝把一本折子的黄条子看完。气喘吁吁,叫太监拿下去给李鸿藻,王庆琪站在一边,有些不忍,“皇上,圣体要紧。什么折子都比不上您的身子,既然累了,就先暂停了,等着军机处处置罢了,咱们先好好休息。”

皇帝看了一眼王庆琪。笑道,“就依你。”

小太监拿了小毯子上来,王庆琪接过了小毯子,弯着腰上前给皇帝的下半身盖了起来,细细的捻了捻四角,皇帝咳嗽一声,他又连忙叫太监把手炉拿上来。

“倒是辛苦你了,”皇帝笑道,“这一病也算是没有白挨。”

“皇上就是爱说笑,”王庆琪把折子理一理,拿了下去,“皇上若是身体康健,我日日伺候着也是无妨。”

皇帝的脸突然犹如飞霞满天,红晕到了脖子上,所幸这时候李德立要进来请脉了,王庆琪这才退下。

今日是十一月初七,自鸣钟快十点时请脉,算起来是得病的第八天,天花应该象“大豆”那样发得饱满才是,但细细看去,不如预期。同时切脉,发现了不妙的症候,最可忧的是,皇帝有肾亏之象。李德立内心警惕,认为该当有所透露,于是写了两百多字的脉案,开头是说天花初起,“是重险之后,惟喜阴分尚能布液,毒化浆衣,化险为夷,”写到这里,发现“夷”字犯忌讳,在雍正、乾隆时,是可以丢脑袋的大错误,因而撕去重写,改为“化险为平”,接着又说:

“现在天花入朝,浆未苍老,咽痛、音哑、呛咳,胸堵腰酸等,尚未骤减;若得肾精不动,胸次宽通,即为顺象。敬按圣脉,阴分未足,当滋阴化毒。”

因此开的方子就有“当归”、“元参”、“沙参”等等滋阴的补剂。拟好缮呈,慈禧太后看得非常仔细,又仔细问了问李德立皇帝的身体情况如何,问完沉思久久,下了决心。

“叫大臣们进来,御前和军机,都进来!”

“嗻。”

皇后到了养心殿的时候,珣嫔正伺候皇帝喝了药,用茶给皇帝漱口,慈禧太后坐在一边,只是看着皇帝,皇后行礼,皇太后这才似乎惊醒的模样,“你来了?去看看皇帝吧。”

皇后上前看了看皇帝的痘子,她亲自把皇帝的手从锦被之中拿出来,卷开衣袖,看了看手臂上的天花痘子,“今日的花发的还透。”

皇后的手冰凉,皇帝似乎感觉到了,睁开了眼,“皇后。”

“是,皇上,您今个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皇帝摇摇头,“心里热的慌。”

“无妨的,”皇太后安慰道,“等到花儿出满了,你的身子就会好起来了。”太后让他们好生伺候,转身出了西暖阁。到了外头的次间坐下,边喝着茶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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