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京城已染上浓浓春.意,天气温暖干燥、百花争放、蝶舞鸟鸣,整个京城又再一次地摆脱了大雪皑皑的沉闷──迎来了全新又灿烂的生意盎然。
而就在这个天时地利之际,齐南阳的眼睛,也来到了疗程的最后一步──拔针。
三年前齐玥找到了藏弓,在仔细的诊治与安排后,为了怕小孩儿身体受不住:藏弓先给他泡了整整一年多的药浴温养,又以针灸和中药连调了他的身体近两年,最后、才是以昂贵的敷药配合针灸,一举拔除齐南阳眼睛四周的瘀血和病气。
因为敷药加针灸的情况要适时调整,并且不能有半点间断、针甚至都不能停,要不断的换位置,所以需要彻底地戒护起阳院,不得受到半点干扰。也因此,在彻底解决了陈家兄弟以及二房还有周廉彻后,齐玥和齐涵璋就齐齐聚到了阳院,让藏弓与做为副手的刘大夫可以全力以赴,并且让齐南阳可以乖乖地配合这最后的一段疗程。
毕竟这三年,齐南阳几乎没怎么能走出阳院,顶多也就只能到玥阳楼坐一下而已。这对一向比较好动的小男孩儿来说,无疑是一场看不见尽头的酷刑!但在家人的包容及陪同下,齐南阳不但成功地收敛了以前的脾气,甚至还能乖乖地配合着藏弓所有的要求──齐玥等人只求他还可以再安分上几天,一旦完全复明──这小家伙爱玩上几天、就玩上几天,他们绝对连拦都不会拦一下的!
但偏偏就是有人不长眼力,削尖了脑袋就是想来自讨苦吃。
这可真是齐玥在听到素娟的话后,内心第一个浮现出来的想法!
“戚氏觉得您这阵子天天往外跑,对于家里的情况怕是无暇全力顾及……”素娟好笑地说道,“又说您年纪还小,本来就已经管得吃力了、再这样下去她怕您会‘累垮的’。所以特地去找了三老太爷与五老太爷说事,想着自己进门多年、却始终没能尽到‘娘亲’的义务,实在相当不安……”
“真是有趣了!”齐玥冷冷地扭着手里的玉雕锉刀。“她当个透明人三年,白吃白喝我家米粮井水。白领着月俸去养她的一院子的祸水,怎么都没想过该尽点义务了?”
说着,一想到戚氏的嘴脸、还有三老太爷那耳根子又软又耸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干干脆脆地拎着手里的玉雕锉刀,就这么带着戾气地去了齐涵璋等人所在的正厅。
正好听到了戚氏温温婉婉地拉着五夫人,说着,“玥姐儿辛苦了这么多年。也差不多该是要挑门称心的亲事了,再这么‘奔波费心’,也着实不像个样子……”
齐玥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凤目危险地挑起。毫不客气地一推开门、就正对着戚氏半掩的美艳脸孔,挥了挥手里的玉雕锉刀,冷冷地一瞪,
“‘戚六娘’好大的口气、好温婉的贴心,怎么都住了我家这么久、才想到要来‘帮忙’呢?”
这话可不是那种私下大家议论时的小音量。虽然全无骂人的用词,但就那一个、一个清晰无比的咬字,似乎就像她手里的刀子一般,狠狠地剜着戚氏的脸面。不但揭露了她进门三年但未曾圆房的事实,还点出了她居心不良的目的──甚至话里话外都透着。他们当年只不过是为了大局不得不,否则哪里会把她给接了府里?
五夫人就正坐在戚氏的旁边,毫无意外地同时中招──感受着齐玥又讽刺、又奚落的眼神,从未被晚辈如此对待的五夫人哪里还坐得住?
“玥姐儿,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妳爹名正言顺的继室了!”戚氏好不容易捞到了一个‘机会’,哪里肯轻易放弃?当即用手肘压着五夫人的袖子,急声恳切地说道,“这三年我无时无刻都想做妳跟阳哥儿的好母亲,以前知晓你们不喜欢我,我也就没有吭声、让你们自由的做喜欢的事……但现在,妳也确实到了论及婚嫁的年纪,总不能连婚事都自己操持吧?”
齐玥被她给气笑了,又看了看满脸尴尬的五夫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的婚事自有我爹主持,似乎还用不着妳‘好心’罢?还是……才三年而已,已经让妳急不可耐地想把我给嫁出去、又再给阳哥儿看一门愚亲,然后勾着我爹再生上一儿半女……好把我们玉器一脉给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里,要人向东、就绝对不能往西呢?”
“玥姐儿──!”五老太爷不满地出了声,喝斥住齐玥,“不管如何,戚氏毕竟还是你们姊弟现在的‘母亲’,该有的礼仪老夫相信妳娘并没有少教给妳、也不需要老夫让人‘教’妳──再说,妳母亲的话、不论现在将来,都是绕不过去的事实,犯不着这么尖酸刻薄!”
意思是,五老太爷同样不希望齐玥管着中馈!
毕竟,他们虽然不吃同锅饭,可同住一个围墙内……戚氏进了门,就会一辈子留下来,但齐玥只要订了婚事,随时都有可能会走──又加上齐玥对其他齐家人可是态度强势的很,秉持的能早一天是一天,一向看不惯任氏与由她所出的齐玥的五老太爷,已经不满此事许久。
但之前如此费尽心机嫁入齐家的戚氏始终没有反应,五老太爷摸不准戚氏的性格,苦等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