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气氛风云变色……
而水面下,却是一个与地面上完全不同的世界。
阳光折射着流水粼粼,齐?瞬间觉得自己从压力与嘈杂的生活中被剥离了出来。水草柔顺地摆荡,像是上好的翡翠玉,碧绿得彷佛能沁出水来。几只调皮的小鱼缠着她的手指嬉戏,带来阵阵新奇的触感。
齐?嘴里吐出零碎的泡泡,仔细地打量起这占齐府内湖泊面积最大的东湖湖底──
她记得自家老爹曾不只一次提起,齐家传业也有好几百年,家人甚至连自己曾把东西藏到哪里的纪录都找不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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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头,任氏自打出了宴席厅后,便实在懒得再装什么大家风范──猛地提起了裙子,带着自己的丫环与妈妈们,匆匆地朝着林氏一个点头,便是飞也似地往东湖赶了过去、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她相信自己的宝贝女儿肯定不会有事!
但这次实在玩得太大,就是心脏再强,没能亲眼看到前,恐怕任谁也无法心安。
“二夫人……”二夫人房里的妈妈冷眼站在一旁,一手扶着二夫人、一面对于任氏的态度感到相当不满。
就算他们书法一脉较为示弱,但不代表近年来开始衰败的玉器一脉,也可以如青铜一脉一般这么轻待他们。
“仔细??的嘴!”二夫人拍了拍文妈妈的手,语气淡漠地说道,“?姐儿如今就是四弟妹的心头肉,这天底下做娘的谁不心疼孩子?”
“是是是──!”文妈妈一点也不文静地皱起了眉,伸手扶住了二夫人,低声关切地问道,“方才大夫人那一脚……您也未免太老实了,怎么就不避着呢?要是肚里的哥儿受了惊,那可还得了?”
二夫人苦笑地摸了摸肚子,看着任氏匆匆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她是个幸福的……”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倏地一黯,“可老爷既不敢争、更是个怕惹事的……”
这孩子,实在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文妈妈是知道二夫人心底的纠结的,忙是连哄带岔开话题般地大声说道,“这齐家上下哪个不知二老爷最是疼您,就是两位少爷不是您亲生的,还不是待您如嫡母一般的尊敬……嗳……也不知这回有没有被大房的当了枪使……咱们还是赶紧去看看?”
忽地,几个低低地嗤笑声自两人背后传来。
文妈妈皱起了眉头,转头就想喝斥。
林氏连忙扯了扯扶着文妈妈的手,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动,只是扶着肚子的手又紧了紧,一面纂紧了文妈妈的手臂,有些艰难地想要跟上任氏的步伐。
方才大夫人的一脚踹得极准,就是不用看,林氏也知道自己的脚踝只怕此刻根本不可能走了。
她殚尽竭虑地在齐家努力这么久,决不会允许因为自己脚扭了,而毁了好好的一盘棋……
只可惜了这没有来对时间的孩子……
“我们走吧!”林氏微微地扬起下颔,对着身边的一干人等说道,“四弟妹已经走了有好一阵子了,再迟了可就没意思了。”
随侍在侧的丫环婆子们应声跟上,本是侍奉茶水的则留下来等着里头的传唤;只有两个妈妈站在转角的树丛后,看着任氏与林氏前后离去,相互使了个眼色,随即提步悄悄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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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任氏几个快速移布东湖──
花了半个时辰遍地找不到齐?的众人已经完完全全坐不住了!
几个知水性的妈妈和丫环都已下了水找、齐南泽甚至还把自己的一个贴身小厮给踹了下水,希望至少能找着尸体、或是任何能辨认的东西──
但是什么东西没有。
他们什么东西都找不到。
就像突然消失不见一样,整个湖底安静地一如往常──没有变化地令人心揪……
而此刻,位在东湖北面平静的岸边,忽地一阵水声哗啦啦地作响──齐?一手攀向湖边的石头,臂上瞬间发力,整个人一下子奋力地浮出水面、散乱的长发带出了一圈水花。
游跨了大半个东湖,她一面仔细听着另一头的响动,想着这一带算是东湖比较偏僻的角落,大房、甚至是自己的人要找也是先找她落水的附近,怎么算一时半会应该都还找不到这里……
更何况素娟的哥哥早已往宴席厅那儿报了消息过去,凭着自家爹娘的智慧,齐涵青这位“大哥”、想坐实家主的位置,只怕很悬了!
虽然老爹是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但只要没了两个最靠前的竞争对手,接下来的几脉,大约就只有掌管竹器一脉的三伯父能堪当大任了。
最后这家主之位还不是落了他们这边的人的口袋里?
上头的事有齐涵璋和任氏顶着,齐南阳那里只能事后自己去陪罪了……现在大可先趴在这里休息一下,养精蓄锐、等等再用仰式飘回去……把样子做足了,也算是对得起她跟齐南泽的赌约了……
大房这次想连任家主,只怕不会如同原本计划的那么容易了吧!
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