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狂跳。冥冥之中,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批上了中衣,便是疾步走到了窗边,小小地打开了一点缝隙、朝外看去──
无数的黑影自墙外窜上,像极了鬼魅,无声无息地在暴雨中,越入了齐家。
齐南阳一惊,整个人立刻下蹲,眼神瞠大,心脏快速地跳动着。
几息之间,他便迅速地回复镇定,摸出了桌下了一个火│枪│筒,自半罩起的油灯中挑起了一簇火花,毫不犹豫地往走廊炸去!
‘磅──’地一声巨响,几乎要撼动了整个玥阳楼!
“该死的──!”外头,一个黑衣人恨声地骂道,“通通都不用躲了!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今天要来了!兄弟们给老子上!一个人一百两!上头通通给报赏──!”
“好个曲家──!”魏琛这几天都是全副武装的随时待命,早在齐南阳发现前,他便已经是守在了玥阳楼附近的茶楼里,一看到了曲家的人已经打定主意要撕破脸,当即是没有半点犹豫,朗声对着身后的手下吼道,“老规矩,一人一百五十两!看咱们要不要端了曲家蓄积了二十年的老库存!”
一群人立刻就像饿得双眼发绿的恶狼,一个个轻功一蹬,也不再装模作样地飞檐走壁,潇洒地越过了两马车宽的马路,手里的武器在黝黑几近无光的夜色中并发着点点寒芒──
只一瞬间,就撕扯向最初那批、几乎还没能碰到玥阳楼主墙一把的黑衣人群……
宫里,太后娘娘穿戴着整套正装,手里拿着由一百零八颗殷红饱满的珊瑚珠所串成的佛珠,高高地端坐在慈咸宫正殿中,周身被一根根罩于琉璃罩内、又不断流着红泪的蜡烛围满,双眼微瞇如慈眉善目的观音,可嘴角那抹嘲讽的笑,却硬生生地毁了这份慈蔼──反倒让她多了一阵阵催人的寒气。
丑时刚过,佛珠串上的红穗恰好再次转过她枯槁的手,一阵嘲杂声一下子自宫外响起,不一会儿,韩公公提灯入内、白皙的脸上,是与温暖光现不符的冷意。
“外头都是怎么样了?”太后娘娘眉眼未抬,淡淡地问道。
韩公公饶是跟了她多年,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即便是老了,心也依然是没有软下过半分──硬的可以,
“曲家一方面派人攻入齐家,一方面绕过了御造局,直接从西门杀入。”
“今天负责巡守的,是三皇子殿下的人?”太后娘娘像是极为肯定,人都没有半点晃动,语气更是没有丝毫起扶。
“……”韩公公看着这个老主子一猜一个准,也有些不晓得是该恭维她、还是嘲笑她了。好半晌,他吞了吞口水,这才有些艰难地说道,“是、今晚巡夜的差事,被三皇子殿下亲自讨了去……”
“蠢材!”太后娘娘讽刺地嗤笑了一声,双眼一睁、登时寒光四溢,“自以为是、目光短浅、一无是处……”看着韩公公双肩一抖,她强压着怒气,沉声问道,“人死了没!?”
韩公公人会特地选在这个时候不顾被殃及池鱼地跑进来,为的也是这个,
“人……在宫门破前,已经先行躲到了行藻宫去……”
他也不是很懂周廉策的心思──
本来嘛,要是他是为想要挣个护驾之功而想抢差事,那也就算了、只能当作是急功好利、剑走偏锋;
可是眼看宫门要破,却把宫中的守军连同自己的精兵一同丢了下来,自己连个屁都不敢放,夹着尾巴就往娘亲的宫里躲……
“那青鸾宫的那个人呢?”太后娘娘还不等品品韩公公的未尽之语,便是冷声问道,“都这个点了,也该有动作了吧?”
对峙的战鼓已经敲响,做为最大‘内应’的曲贵妃,是绝对不可能会放过淑妃母子自己送上门的这个大好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