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沾迅速地接起电话,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疲惫,“喂!”
我已经很久没有打过电话给他了,自从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以后,我无时无刻不在回想着他所做的那些,取得我的信任,取得尹三爷的信任,他这么做,只因为他早就知道了我是尹三爷的女儿。
心急叵测,他就是这样的人!
我忽然之间没那么紧张了,握着电话的手也不再颤抖,只是很冷静地说道:“打错电话了,拜拜!”
“等一等!”在我就要挂电话的时候,他突然叫了我一声,接着说道:“谢谢你,实现了当初的诺言。”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当初我信誓旦旦地跟赵泽兑说过,我会帮他洗清冤屈,如今真凶已经抓到了,赵泽兑无罪释放。
“不用谢,我只是为自己的客户服务而已。”我的语气显得很疏离,很淡漠。
“他,要亲自谢谢你,想请你吃饭,什么时候有时间?”
想了想,这种事,毕竟牵扯不到无辜的赵泽兑,而且他又是我曾经的顾客,于是点头说好,干脆问他道:“谢宁怎么样了?”
他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还是老样子,这一生,就这样了。”
这一生,就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吧!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是用坚定的语气告诉他,“不管你相不相信,她变成植物人,不是我推的。”
他有大概五六秒钟没有说话,随后像是释然了一般,“我知道,”他知道?那还为什么要那样做?他应该知道我的个性的,就算真的是我做的,也是谢宁做的事情太过分了,我才会动手,否则,我也有自己的原则。他顿了顿,又接着道:“只不过那样的情况,不管你说什么,尹三爷都不会相信的,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我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电话那边他的声音显得沧桑,又无奈,“谢宁已经很可怜了,我想好好照顾她。”
皱眉,她是很可怜,但是总有佣人照顾,你一个大男人,把时间都花在这上面是什么意思?替我赎罪吗?明明开口闭口说相信我,到头来心里还是怀疑的!
“她究竟有多可怜?我只知道,如果我没有躲开她的那一刀,现在根本没有机会在这里跟你说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不是她想要图谋不轨,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下场!”我有些不开心,提高了音量道。
一旁的那些老师看我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全都给我摆了个手势,意思是走了,我冲他们笑笑,示意自己没事了。
“你不要激动,我不是这个意思,尹三爷把她关在了一幢宅子里,只请了一个菲佣,也很少来看她,看样子,他已经放弃这个让他失望透顶的女儿了。”
我猛地全身一颤,尹三爷真是心狠手辣啊!谢宁如今变成了植物人,居然就这么对待她,我不经想到,如果我坚持不肯捐肾给他的话,他会不会强行取走!
一声冷笑,就在这一刻,我忽然想起郁云璋所说的话,他是金爷的人,现在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再次取得尹三爷的信任罢了。
听到我的冷笑,他有些慌张,“怎么了?”
摇头,“没什么,觉得她确实挺可怜的,疼爱了她这么多年的爸爸最后也就只能落井下石了,魏沾,也算我对不住她,拜托你,好好照顾她。”
挂了电话之后,看向外面白云漂浮的天空,云随风动,心却静止,落叶旋转,不知最后归宿在何处,过往的那些爱恨情仇,不过是泡沫,瞬间即化,可总有人徘徊,纠结,紧紧揪住不肯放手。
忽然捂住脸,卸下所有的伪装,我不过就是一个在人生路上迷失了方向的人,谁在最后会告诉我,这些都是误会,顾锦没有死,爸爸还在,杨建树还和以前一样。
可是,我早就该有所察觉的,只是我太过迷糊,太过无所谓,才会将所有的事置若罔闻。
回到家后,杨建树坐在沙发上,看到我的归来,眼里深深的一层愁绪,他肯定很难过,有一些人就注定要为了两个自己都很在乎的人忙碌,就比如他。
我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蔑地笑了笑,以为他会说什么责怪我的话,可事实是,他淡漠地说道:“这么晚才回来,晚饭吃了吗?”
怔了怔,半晌后,我才木讷地点头,他轻轻笑了笑,起身回房间。
转头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却有说不出的寂寥沧桑,冰冷坚毅。
周末,赵泽兑说要请我吃饭,我早早的就出门了,看到变化并不大的他,有些欣慰。
曾经有被冤入狱的人,在牢里蹲了七八年才因为是误判而被放出来,可七八年的时间,世界都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他们甚至连回家的路都忘记了,相比之下,他只做了五六个月的牢。
可尽管如此,我还是很憎恨郁云璋。
赵泽兑十分热情,相反的是魏沾,他对我依旧不冷不热,却能从他眼底看到深深的一层炙热,一种渴望。
“你现在跟高蕊有什么联系吗?”我问道。
赵泽兑笑嘻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