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酒杯,看着我,竟然出奇地看到了父爱。
可惜,这辈子能给我父爱的,只有一个男人,就是我爸爸,至于他,算是给了我生命的那个人吧!
“谢宁怎么样了?”我问道,故意露出些许伤感的神色,他见了,以为我知道错了,赶紧说道:“你不要责怪自己了,她任性了这么多年,是我没有教好她,才让她差点酿成大祸。”
我摇头,“也不能这么说。”
这时,他突然皱眉,我心里冷笑,只要看着他受苦,我就有一种变态的心理。
原本还带着笑的他突然脸色苍白,眉头紧皱,他的痛应该只有自己能体会到,接着他猛地将手里的杯子用力地砸在地上,而这时正播放着could this be love这首歌,调子十分柔和,处处洋溢着幸福的旋律,他的杯子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玻璃杯顿时迸裂。
旁边坐着的人吓了一跳,转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泪水唰地就流出来了,像是被吓坏了一样,颤抖着身子,“三,三爷,你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妈和刘叔叔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丢下刘叔叔急忙走到我身边,担忧地问道:“郑棠,你怎么了?没事吧?”
摇头,却泪如雨下,“妈。”
尹三爷还没消停,他捂着头,好像很辛苦的样子,他身边的保镖上前来扶住他,我看着匆匆赶来的刘叔叔,说道:“我不该跟他说那些话的,妈。”
她一听就明白了,黑着脸看着这个曾经强*奸她的男人,冷声道:“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平常婚礼上,有人来祝贺,自然不会随随便便把人赶出去,我妈脾气相较于从前,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了,可这次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可见也是真的被气到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逐客令。
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这里,投过来诧异的目光。
尹三爷头痛得很,却还在极力克制自己,“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来祝贺你罢了。”
“不用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的女儿!”
叱咤风云的尹三爷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说过?当然除了我偶尔会挑战他的权威以外,此时他已经略显疲态了,脸上的褶子抽搐着,他或许很后悔,因为没了我,就没人给他捐肾了,谢宁已经成为植物人,她成了无行为能力人,尹三爷就是她的监护人,他怎么能随随便便拿走她一个肾呢?所以,现在只有我了。
他一定内心十分纠结,为了能多活几年,他不得不在我一个晚辈面前这般惺惺作态。
“郑棠,我头痛病又犯了,你不要生气。”这时,旁边的保镖已经拿了药和水,放在他唇边。
摇头,硬是把眼泪收了回去,“当然不会。”
周围有很多人在窃窃私语,不清楚这一家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尹三爷因为头痛被扶到房间去休息。
晚上。
“啪!”的一声,茶杯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妈气红了眼睛,“他到底想要怎么样?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知道她说的是尹三爷,忙走上前去蹲在她脚边,“妈,你别生气,今天多好的日子啊!”
她一把握住我的手,忍不住流下了眼泪,“郑棠,我对不住你,你的亲生爸爸是个这样的人,还对你做了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
咬咬牙,低头说道:“这些算什么,他还有更可恨的目的呢!”
她握着我的手一下子收紧,“他还有什么目的?把顾锦害死了,把你的孩子害死了,还能有什么被他害的?”
冷笑一声,“他想要我的一个肾。”
我的声音太过于平静,听在她耳中却是如遭雷劈,“你说什么?他是为了这个,才对你百般忍让?天啊!”
这时,刘叔叔也进来了,看到我们母女哭成一团,愣了愣,“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我赶紧擦干了眼泪,又帮妈擦干眼泪,换上一脸笑容,“妈,今天是你和刘叔叔的婚礼,快别哭了。”
她点头,吸了吸鼻涕,起身走到刘叔叔面前,却见他有些不开心,也是,我们什么事都不愿意告诉他,都瞒着他,怎么说他现在也是我们家的成员了,怎么能事事隔绝在外呢?
我没说什么,起身离开。
我要让尹三爷众叛亲离,最好所有人都讨厌他!
杨建树和松炀还在楼下等我,这时已经是晚上了,月明星稀,天高风清,杨建树灿烂的笑映在我的眼眸里,似幻似真,忽然回忆起很久以前,我们一起手拉手上下学的日子,光阴荏苒,白云苍狗,我们之间竟然出现了这么一条鸿沟,是他怎么用心,也无法填平的。
缓缓走到他身边,他把身上的西装脱下来要披在我身上,刚要躲开,却被他一把握住肩膀,掌心传来的温柔让我为之一动,“不要拒绝,已经是秋天了,小心着凉。”
这些事这些话,应当由顾锦来做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