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丘子一路上都很介怀此事,所以一直对这六个人很提防。如今要亲自指挥这六人,想想还有些担心,只怕自己漏了马脚。
那哥俩,虽然有些烂泥扶不上墙,但是却安心的多。自己情愿跟那哥俩呆在一起。不过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自己平日无论做任何事都十分谨慎小心,心想当此次尽力做到百密而无一疏。
离丘子拿出罗盘,对了对方向,吩咐队伍绕路前进。又行了四五天,前面几乎每隔十几里路才能看到稀稀落落的三两户人家。而此时已经快到立春的天气,众人反而穿了两件厚棉袄还冻得脸蛋通红。
再往上走,地势越来越高,而且山路崎岖,马车难过。但这还不算是问题,最艰难的是,干粮不多了,得需要补给,可是又不能随身携带。厚厚的棉袄穿在身上举个手都觉得吃力,哪还有力气把干粮背在身上。
而两辆马车在翻过一座沟坎的时候,车轮破裂,再也不能用了。队伍只得把车解开,将马牵走,人坐在马上接着行走。
一行一共是十二个人,在这荒凉的地方迈着艰难的步子走着,吃了上顿没下顿。
更糟糕的是,夜里队伍挤在乱石滩的角落里休息的时候,忽然起风了。众人都被冷冽的西北风刮醒。火堆被刮得呼啦作响,没过多久就灭了。
离丘子惊醒,急忙去点火,却发现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火也不用点了。点上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灭雪浇灭了。
众人只得把马围成一圈,然后人都挤进来。把棉被搭在头顶。男人们每四个人抓住被子的四角,轮流守两个更次。
项祖身子骨最弱,平日里只是抱着书钻研苦读,家务农活大多数都是姐妹两个操劳。于是他一个男人的身子还不如女人,早被冻僵了,发着烧。
万瑾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每一天的路走下来,她能抱怨千百遍。又开始恨起了钟梁,说怨他多嘴,说什么人手不够。
钟梁却不与她计较,在这种环境下,人人难免都有怨气。其实自己也捂着一肚子的火没出撒,自己干什么不好,要跑到这种鬼地方来。可是对万瑾却是千依百顺,一点火气也不敢出,此时正用自己魁梧庞大的身躯捂着万瑾。
万瑾一边取着钟梁的体温,一边嘴里小声嘀咕着骂他。这么近的距离,钟梁却一点也不知道这是在骂自己,还认为是在骂那个狐狸精。
毕竟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胡姑娘,没有这个狐狸精这么多人也就不用跟着吃苦受累。
挨了一夜,天明醒来后,用手掀被子,只觉厚厚一层,差点没掀动。众人从棉被里爬出来,将上面的积雪清理干净,发现这床双人的棉被背面已经冻裂了,雪水渗进里面的棉花,结成了冰。
不得已,把这床棉被扔了。虽然可惜,但是带着太沉重。这么多天来,饱一顿饥一顿的,体力流失,背着行囊包袱都觉得吃力。
雪还没停,积雪已经蔓延到腿肚子。队伍里已经没有一点干粮了。昨晚每人只吃了一小块风干的腊肉。此刻饿了只能从地上捧一把雪来吃。
那六名侍卫和离丘子体力都还保持的平稳。钟梁是一点疲态也没有,抬着发烧的项祖在积雪上走如履平地。姐妹两个倒还打熬的住,自小是吃惯了苦的人。胡姑娘双脚冻得肿了起来,就跟在梦魇村一路爬山涉水时的情景一样。不过背他的人换成了两名头领。钱俊、苏羽殿后,金旭和陶荣则一直跟在离丘子左右,一路上负责在前面打路,离丘子只需指明方向,二人就义不容辞的往前走,把危险的地方都标记清楚。
哪里有雪坑,不该走,哪里踩着踏实,该走。二人轮流着来,一天下来也累的满头大汗。离丘子便把殿后的钱俊也调在前面让三个人轮流探路,这样每个人可以多休息一阵。殿后一个人就够了。
这次人手多,倒是省了离丘子不少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