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夜探“深闺”这种事,步温凉要是在清醒的情况下是死都做不出来的,她虽不是什么大家小姐,可是也知道男女有别。可这不就是高兴的过了头了,非要给自己个的小师傅也沾沾喜气。
就见她蹑手蹑脚的抱着个酒葫芦从围墙上跳下来,轻手轻脚的,但是脚下还是有些虚浮的。你别以为她这是酒醒了,怕让人家看见。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这人那,就算是意识不清的时候,该有的本能意识还是有的,步温凉就是属于这种人。
比如,天风竹楼的门口有小童守夜,要想进去的话是要收入门费的,夜间翻倍。
再比如,通往顾留尘的第七层阁楼之间趴着一只瑞脑兽,是六楼的墨爷养的,路过的时候必须要有荤菜放在盆里,不然就不听话的乱叫。
所以,她直接提气一个纵跃,沿着窗框爬上去了。省时省力省银子。
就听扑通一声,萌货上门了。屋里黑着灯,同往常一样的寂寥,不时有几声风吹竹叶的响动。温凉站定,环顾了下四周,无人。床榻上也空空如也,心下不觉奇怪,不是说不让乱走动的?难不成这时辰,自己的小师傅还有闲情逸致去找别的师父下棋聊天?但是,依照他平日的性格,温凉摇摇头,不像。
但是,步温凉是个极有耐性的孩子,索性就抱着酒葫芦坐到了留尘平日习字的座椅上,只是等得着实太久了。上下眼皮就打起架来,不一会儿,竟就这样睡着了。
不多时,两道人影缓步踱上竹楼,透过阁楼间昏暗的烛光,略能分辨出两道倾长的剪影。阁楼的间隔并不狭窄,但是两人却是一前一后错开而行的,不时传出一两句对话。基本上都是靠后的人在叙述,前面的人偶尔回上几句。虽然两人的距离不大,只错开半步左右,但依然能看出,后面人每说一句话都很是谦卑。
“谁?”两人推开门,看到桌案前的人影都是一怔。
那个一直跟随在男子身后的人几乎瞬间就拔了腰间的匕首要冲上去,动作迅捷,像只蓄势待发的豹子,绝对是个练家子。只是。有人比他的动作还快,就见那前面的人挥手在他腕间就是一拂,点中他手间穴道。当时就是一麻。
“公子。”
“下去吧。我认识。”
如果此时步温凉是醒着的话,必然会因眼前的场景心惊。因为那个一手拂过就精准的点到别人要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小师傅顾留尘。屋外的月光映在他的脸上,面容依旧清淡,却多了些说不出的气韵。那下首的人也不敢多问。虽则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告了个退便自去了。
步温凉觉得自己是被人生生戳醒的,真的是戳,用手指一下一下的对着脑袋推来推去,那感觉。就像在对待一颗,球。
“唔。留尘。”温凉揉揉脑袋,迎面对上那张风轻云淡的脸,即便是做这么欺负人的事情依然坦然的样子。
“醒了?”顾留尘收回手里的动作,转身将屋内的烛火拨的亮一些。
“嗯。”温凉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酒醒了大半,虽然来时是有些迷糊的,但是记忆清晰的很。一双大眼四下瞟了瞟,献宝似的拿起身边的酒葫芦“我,我是给你送这个来的。碧水间的琼花酿,味道甜丝丝的,甚好。”
留尘转脸“专程送与我喝的?”
“啊,是啊,今天店里开张,我,想到你不能过来,就带了这酒来。”言罢就四下找酒樽,却赫然发现,诺大的桌面上,除却茶具之外再无可盛酒的杯盏。温凉的师父无为为人是极讲究的,喝酒饮茶都要用不同的杯子,尤其是这种陈年佳酿,那都是要用上好的玉瓷杯子的。张口轻缀,双眼微眯,那神态,堪称一句享受。
可是四下无杯,温凉倒是矗在那里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动作。
“收银子吗?”良久,留尘幽幽的出声。
“自然不是,这是特意拿来孝敬你的,你看,印泥还没拆的。”温凉慌忙摆手。
“那还不拿来。”一双干净的素手自她手中接过酒葫芦,打开盖子直接对着壶口饮了一口。清滑的口感,伴着淡淡的花香滑入口中,清润的,亦如闲时月光“果然好酒。”
步温凉没说话,只是看着他脸上因为饮酒略微显出的淡淡红晕,小声问:“你,会饮酒?”
他房中一套酒具也无,显然不是经常饮酒的人,像他师父,平常专有一面壁柜是用来装各式各样的酒盅陈酿的。
他轻笑,其实也不算是笑吧,就是轻轻勾了下唇角,但是相较于他平日清冷的样子,怎么说呢。倾城一现,温凉想到她大师兄蛮不正经的说过,灯下看美人,平添三分颜色。她当时对此似懂非懂,但是她现在似乎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我只喝好酒。”
温凉看看他,默默的点了点头。只喝好酒吗?难怪,好酒很贵的,所以不常喝吗?
“小师父,等我店铺进账了之后,我每月都请你喝一次。”她说着,做了个数银子的姿势,小手在空气中虚拟着捻了两下,娇憨的样子。
“咳。”顾留尘清咳,显然从她那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