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了。”
“这不醒了吗,不必太担心。许是着了些寒意吧。不碍事。”
此时凌青端来药来,表情沉重道,“你这并非着寒,而是中毒。且这毒在你身子里早已有些年日,若是我未猜错的话,你命本早该绝的,只是用什么吊着这口气罢了。”
我心下一惊,中了这么些年的毒,而自己竟浑然不知。难不成这是这身子早带着的。忽的想起在醉梦轩时远秋的话,再联系起我房中那面玄镜的异状,也了然了几分。
悠然急急问道,“那这毒如何解?”
凌青丧着脸摇头,“此非我医术能及。想来也只有医仙还有几分希望。”
我记得几年前我也曾晕倒过,哥哥也是请来医仙,说是我中了毒,难不成医仙并未清尽我身上的毒,只是为我续命而已。我淡然一笑,“依我看来,医仙也救不得了。”
悠然与芷卉皆是掩面一阵低泣,我见不得这副场景,便故作轻松道,“不打紧,我前些日子听闻,我这毒也是有解药的,想必过些时日便可解了。”远秋既说他们主上会给我解药,定是不会叫我这么快死,想必我在他们手中多少还是有些利用价值。
他们听后便重新燃起希望,忙道,“那解药在何处,我们去寻可好?”
“急不得,只是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都道是祸害遗千年,我自是死不得那么早。”
她们啐道,“都这个时候了,还瞎说。”我呵呵的赔笑,心里却一阵酸楚。
芷卉忽的想起什么,道,“沐果,我记着你房中有一面玄镜,如今怎样了?”
我心下疑惑,芷卉怎会问起那面镜子,“那镜子这些日子不知怎么回事,变得越发模糊,香气也是没了。”
芷卉略作思考,正色道,“我那日初见那镜子时,只觉着那香气怪异,隐约闻到浓重的彼岸花之香。我母妃自西域而来,我多少也是懂些香料。当时觉着彼岸花并非吉利之花,而你镜中却饱含此物。后来五皇弟说那是他送来的,我见其他香味也是安神醒脑之物,也就未在意了。也就以为造镜师以此来提香。现听你说那镜子有异样,也是多了几分疑虑。”
我原听远秋与夜阑谈话时,见夜阑说远秋以此镜为我续命,心下越发疑惑,便问道,“那彼岸花有何不妥?”
“我原听母妃说过,彼岸花若是作毒用,需服食,而这香味却是可治毒。旁的毒管不得,偏一样毒最是有效,那毒名为红芜,非朝夕能下之毒,需要长期使用才会入毒,便是这样才厉害,因叫人无法察觉。只是此毒早已失传,我也不确定你是否中的是此毒。”
凌青道,“红芜?我对此毒倒是有所耳闻。那毒随名,色若红朱,香若蘅芜,潜伏在人体之身定要极长,才有中毒的可能。只是这毒厉害之处便在它可药用,寻常人若是不在意,便只觉着那只是安神之药。你好生想想,可有什么线索?”
色若红朱,香若蘅芜,潜伏在身子里,还有安神之效。我的饮食素来是哥哥看护,若说有人放了什么,那哥哥也有事才是。除了饮食,我再想不起还有什么是长久随身的。忽觉头疼,下意识举手来按。便触到一冰凉之物,我细看,是安妃送我的玉镯。许久未细看,这会子竟觉得更红了些。许久潜伏在身…
我故作随意道,“悠然,我不想哥哥担心,你且下山去和随行的几个小厮知会声,我在你这待几日,过些日子再回府。”
悠然左右顾盼后,凌青需为我熬药,芷卉身子经不住,倒也只剩她能去。便答应了,急急就跑出去。待她走远,我才放下心来,举着玉镯给凌青看,“你且看看,此玉有何不妥?”
凌青看后,眉头微皱,随后细细闻了,仍是不敢枉下决定。“除非将玉打碎,否则着实看不出任何端倪。”
我有些不舍的摸摸它,这玉带了这些年,倒也是生了感情,况且至今我都不忍玉碎,安妃曾给我母亲般的感觉,我如何舍得。但想想那些事来,还是下决心,狠狠捶在床沿上,顿时玉碎瓦解。手腕受了些伤,我却感觉不到疼了。悠然,若当真是安妃所为,我要如何面对你。
凌青与芷卉皆是一惊,未料到我会这般决然。不过立马回过神来,收拾这些碎玉,又取来一盆水,尽数放了进去。这期间我早已五味俱全,心里的忐忑是不能言说的。芷卉并不说话,只是静静陪着我。她并不是此玉是谁送来,却也察言观色,知道与我关系匪浅。我感谢她的沉默,才能叫我有喘息之际。
因为我多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