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内的三人陷入了一种短暂的死寂和僵持。
木思风古怪地笑了一声,木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嫦玉楚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有些担忧地看着木思风,表情也渐渐幽怨起来。
木勤咳了一声:“这是我们木家所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你必须留在京城,而嫦姑娘,必须远走他乡。只有这样,朝廷才能制衡我们的政权。根据太后和皇上的口风,宫里的那几个贵人,最不希望的,就是嫦姑娘和我木家联姻,这样的话,我们木家将如虎添翼,而他们认为,这是养虎为患。你若是要和嫦姑娘婚配,将会引起朝廷的震怒,到时候,若是太后动了杀心……”
木勤顿了一下,神情有些激动起来,极为沉痛地说道:“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木思风和嫦玉楚都微微一震。这其中道理,两人都听得明白。这是一个死局,要解除这场危机,只有必要的牺牲了。
爱情固然伟大,但是为了爱情,牺牲亲情,甚至整个家族的未来,就算是木思风,也做不到。
嫦玉楚更不会为了自己的私人感情,而连累伤害到无辜的人群。
世事无常,有情人历经磨难,却导致今天这样的结果,最终劳燕分飞,两个人,似乎已经别无选择,只有分离,才能化解这场危机了。
也只有分离,才让一切风平浪静,完成一个平衡的局。
木思风内心狂澜奔腾,一时间失去了灵魂的抉择。他有些六神无主地走到嫦玉楚身后,推着嫦玉楚,一直来到木勤的身前,他几乎是沉痛又坚决地解释着:“看,看到没有,这就是我的妻子!我和她已经私定终身,她已经是我的妻子,甚至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不能离开她,我答应过,要做她的影子,寸步不离。”
木勤有些失望地看着他,极为严厉又沉痛地教训道:“那么,你难道要为了自己的这点儿女私情!牺牲掉整个家族的命运,让我们木家落下把柄,成为宫内一些人弹劾的证据,然后把我木家数代革职查办,甚至……诛灭九族!”
这一番话,如雷贯顶,把木思风惊出一身冷汗!他噗通跪在地上,沉声道:“不肖子孙木想,忤逆祖宗,遗弃祖训,罪该万死!”
嫦玉楚也跟着跪了下来,低声说道:“二老爷息怒,您老刚才已经把老夫人的家传玉佩送给我,便是认可了我和思风的婚配。我想您的本意,不是这样的,有何吩咐,还请您老人家明示。”
木勤微微一愣,眼中忽然闪起了一丝极为明亮又欣慰的光,神情一变,微微笑了起来:“想儿啊!你天纵奇才,可是在人情世故上,经验尚浅,不如我这等老朽。不过嫦姑娘心智玲珑,已看出了我心中所想,你却无法悟透……不过,我木家的这一场博弈,或许是对了。”
想儿,是木思风的乳名,他姓名的字,也是一个“想”字。
木勤这番话,机锋深藏,玄机隐现,看似闪烁其词,其实老谋深算,胸有成竹!
木思风一听之下,明白了几分。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明。
他内心顿时轻松了许多,犹如放下了一块巨石。
木勤有些喜爱地看着嫦玉楚:“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不过,我却知道,你有着神灵一样的能力。若是你成为我木家的孙媳妇,留下带有神力的后代,这种福缘,就算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会考虑的。”
木思风眼中大亮,不由大喜过望,一把抱住嫦玉楚:“对对!要是你愿意为我木家传宗接代,我木家岂不是也能进化成神族了!”
嫦玉楚微微挣脱开来,玉面羞红,也不置可否。当着长辈的面,她也不好意思表达这种意愿,不过想来是很愿意的。
只不过,她的眼神里,依然闪过一丝罕见的忧虑,不过没人能发现。
木勤正色道:“我们当然会遵照朝廷的旨意,把你流放云南无人之地。至少十年之内,你不得离开云南半步,你,能做到吗?”
嫦玉楚点点头。
“十年之内,你不得以木家第十七代长孙媳的身份露面,你能做到吗?”
嫦玉楚微微一怔,说道:“只要能和思风一年见上几面,我不在乎名分。”
木勤叹了一声,颔首道:“那么,我们就准备三日,这三日内,我们会有一些极其重大的决定和安排,三日后,你和想儿秘密出京,从此以后,将消失在人世间,无人知道了。”
“我们俩一起出京?”木思风和嫦玉楚都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睿智的老人,惊喜交加,却又迷惑不安。
木勤笑着摆摆手:“我也不是无所不知的诸葛亮,只不过,这阵子的事件,牵动了太多人。有高人指点我家族未来,实在是幸事!待会我们木家的指路人就会来安排善后,到时你们照办便是。”
木勤长笑而起,不再多言,走出了阁楼。
到了院子内,他一挥手,大声道:“所有人,都撤出这里,近日这个院子的所有人事,不得外泄!”
“!”院内众人,包括十几个亲兵